“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总是这么客气而疏远,我们可以再亲近一点的。”
“不!”她急急拒绝完,方才发现自己的不妥当,红红脸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挺好的,我有事,要先走了。”
“喂……”
他的呼声响在背后,她加快步子离去。
回到公寓,北沉已经回家,坐有吧台前喝着红酒,眼神冷峻,射向她。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喝酒,心情不好吗?
温尔雅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去哪儿了?”
他问,语气十分之不和善。
想了想,她决定如实说出来。
“我妈住院了,所以……我去看她。”
“住院?”他的眉头抬起,显示出疑惑。
“我妈她……自杀……所以……”
喉咙哽一哽,没有将话说下去。
他放下了杯,不再追问下去。
“你吃东西了吗?我去做。”
她匆匆收拾好自己,冲向厨房。
两碗简单的面落在桌上,歉意地看向北沉。
“对不起,我没有买菜,也不知道冰箱里没有菜了,所以只能凑合着吃一点。”
他不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并不曾对她的手艺有过评价,只是将一碗面吃个见底。
“还没吃饱吗?我再去煮点儿。”
她没有什么胃口,这两天胃突然有些撑,总是饱饱的。
“不用了。”
他起身,走向客厅。
“那个……”
她用声音叫停了他的步伐。
咽一次口水,她才道:“我妈住院,我能不能每天抽点时间去看她?”
对方没有作声,跨了出去。
不回答就是默认罗,她心想。
晚上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不想,胃部涌出一股不舒适的感觉,她跑入洗手间哇哇地干呕起来。
直到将胃液都吐出来,她才白着一张脸,皱紧眉宇,晃了出来。
是怎么了?胃吃坏了吗?
北沉从报纸的一端探出了头,对她看几眼,最后放下了报纸。
“明天下午六点,我会找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不用了,我很好。”
她拒绝,为他的关心感到一丝暖意。
“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受到什么影响。”
他冷哼,表明了关心只不过是因为她拥有他的孩子孕育所需的温床。
心荡一荡,她沉默下来。
北沉看了看她平坦的腹部,起身拉门。
“你……今晚不在这里睡吗?”
急问,他停手在门把上,只呆了一呆,似无意般点一下头,走了出去。
经过刚刚的一场狂吐,她的身体突然虚弱起来,只能半躺在沙发上。伸手入袋中,无意间碰到了妈妈给的那张银行卡。
想给她重新买一套房子,又怕再次拒绝。妈妈这次似乎死了心,不会接受北沉的钱所买的东西。
唉——
要是自己能挣好多好多钱就好了,也不用看着妈妈委屈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将卡细细收好,看来暂时只能由自己来保管了。
第二天,当温尔雅再次到医院时,收到的却是母亲已经出院的消息。
“阿姨出院没有告诉你吗?她十分坚持,我也没办法。”
方医生偏分的发垂在她眼前,无限歉意地道。
“哦,怎么会这样?”
她们回到那间破屋子了吗?妈妈的身体那么虚弱,她们何以为生?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急急地想要追出去,方医生想起什么一般,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阿姨走后护士清理床时捡到的,你帮她带回去吧。”
接过信封,温尔雅狐疑地看了一阵,才别过方医生,独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正是写给她的:
雅雅,妈对不起你,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你,还让你为我操心,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请原谅妈前些天对你的粗鲁,妈不是恨你,而是恨自己无能。
雅雅,妈妈走了,如果你还想让妈妈找回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就不要来找妈妈了。看到你,我便只想死!妈妈知道,北沉为妈妈生病花了不少钱,卖掉那套房根本不足以还债,但妈妈一定要卖,这样,妈妈的心才得以安宁一丝。
雅雅,让妈妈安静地呆着吧,我会很好的。勿念。
反复地读着短短的信,温尔雅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怎么可以这样,不让自己去看,不让自己关心,她可曾知道,自己看她一次有多难呀。
没有钱,居住条件差,身体又没有恢复,这样的情况下,又叫她如何安得下心来?
“妈,您这不是在煎熬女儿吗?”
捂着脸,她蹲在地上无力地哭诉着,天地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