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金老太爷对金凡的态度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从天上垂直硬生生的落到了地面。
在金小鱼降生的那个夜晚,金老太爷再次做出了一个让全家人都难以理解的决定,那就是不再教授金凡医术,同时也如同对待金玉然一般,禁止金凡再学医。
这个决定让金玉然难以理解,一向孝顺的他找到金老太爷,在堂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却还是没有能够撼动金老太爷那坚硬如铁的一颗心。
可以这样说,金小鱼的诞生,摧毁了金凡所拥有的一切,也破坏了金家几百年来的规矩,那就是医术传男不传女。
金小鱼自从两岁开始,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父母,独自搬到金老太爷的别院,开始学习医术。
奈何她的资质与金凡相差的太远,金老太爷对她的学业只有加倍的严厉,而金凡……自打被金老太爷禁止学医之后,也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自己偷偷的钻研医术,凭借之前七年所累积的医术,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学成才。
在金小鱼十岁的时候,金老太爷抵不住岁月的折磨,终于撒手人寰,临终的时候,尽管金凡哭得肝肠寸断,却竟然还是狠心未曾再见金凡一面。
由此,府中谣言四起……均说金老太爷独具慧眼,大约是看出这金凡乃是金府的灾星,这话儿传来传去,传的久了,四里八乡的人,便都觉得金家有个灾星。
如此一来,连带这金家的药材生意也受了不少的影响,金家的声势自此一落千丈,开始慢慢败落……金小鱼父亲的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经常动不动就拿着金凡撒气。
而金夫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泣不成声的护在金凡的身边,金小鱼小的时候,最怕的莫过于父亲举着棍棒,毫不留情的打在母亲身子所发出上的那一声声惨叫。
此时的金凡已然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在府中一直隐忍至今,大部分是因着母亲的缘故,如今父亲如此他和母亲,激发了他少年叛逆的心。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之中,可怜的金夫人为了阻止父子二人的争斗,被金玉然推到墙角撞破了脑袋。
凄凄惨惨的拖了三日之后,许是天意使然,尽管金凡此时医术惊人,竟也救不回母亲的性命,是在金夫人断气的那一晚,尽管金小鱼哆哆嗦嗦的躲在被子里,还是听到了金凡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自从那一夜,她就再也没看到过金凡,她的哥哥就如同在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而金玉然,她的父亲,也好似换了一个人。
草草办过金夫人的丧事,金玉然铁青着一张脸,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下人,散尽了家财之后,就连金家的祖宅也一卖了之。
自此,金玉然不止对金小鱼不闻不问,更是开始了他醉生梦死的生活,好在金家还有个忠心不二的管家,那就是罗达。
罗达毫无怨言的承担起照顾金小鱼的责任,还要忍受这金玉然阴晴不定的脾气,一次次的将醉卧在大街上的他背回家中。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五年之久……当初贩卖老宅子的钱早已经挥霍殆尽,而金玉然也在某一日喝了整整四壶竹叶青之后,一命呜呼在大街之上。
金小鱼当时已然十五岁了,对于父亲的死,她并没有太过悲伤,只觉得这样也好,这样死去,对于金玉然来说,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再经过无数打听之后,金小鱼听说了金凡有可能在京城的消息,金凡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才带着仅有的一点儿散碎银子,一路打听一路走,来到了京城。
只可惜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未曾打听到金凡的消息,身上带着的银子却见了底儿,无奈之下,也只得在京城之中贩卖些药膏为生。
说到这里,金小鱼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说道:“姐姐,若是能找到哥哥,姐姐必然会药到病除,只可惜……”说完轻轻摇了摇头。
顾小婉握了握金小鱼的小手儿,眯着眼眸说道:“只可惜什么……妹妹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姐姐若是能帮的,定然义不容辞”
金小鱼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日子,罗叔叔倒是打听到一点儿哥哥的消息,说是他曾给京城一户姓墨的大户人家看病诊症”
“既然有了线索,那就去墨姓人家打听一下你哥哥的去向,这有何难?”顾小婉说道。
金小鱼叹了口气,说道:“罗叔叔和我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那墨大爷死活不肯说出哥哥的下落,我这儿也没了主意”
“这倒是奇了,这位墨大爷为何不肯透露你哥哥的去向?”顾小婉问道。
金小鱼蹙了蹙眉头,说道:“我想……许是哥哥他不愿透露自个儿的行踪,怕是在躲着妹妹”
“怎么会,妹妹你毕竟是金凡他唯一的亲人,骨肉至亲之情,何人能够忍心割舍?”顾小婉展了展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