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连笙在楚风蹇的眼里看到了毁灭性的焰火。她惶恐,心里暗自责怪她的父亲连志成。当初连志成还告诉她,他有先皇的遗诏。还说只要亮出先皇的遗诏,皇位就必定是属于锦妃的皇子的。他最后还告诉她楚风蹇不敢拿她开涮,现在看来他的话就是个笑话。楚风蹇根本没有惧怕三皇子。也没有害怕先皇丢下的那份遗诏。
楚风蹇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折磨她,狠狠的折磨她。
楚风蹇邪妄的挑了挑眉头,扬声对着殿外道,“来人!”
门口很快的走近两名御林军侍卫,楚风蹇冷绝道,“皇后德性有亏,不适合继续做皇后。传朕的旨意,即刻将皇后贬为答应。将她带到冷宫处,命令严加看管。”楚风蹇说到这里,又覆在连笙的耳畔道,“朕的皇后,这世上能给你皇后之位的人只有朕。朕已经命人在冷宫好好‘招待’你了,你可千万要挺住,等你的丞相老爹来救你啊。”
他话一说完,眼里的狎谑更甚。
连志成?先皇的遗诏?锦妃的儿子?
以为这三样东西就可打败他。他楚风蹇并不是他们想打败就能打败的。
连笙呆呆的望着楚风蹇,她觉得楚风蹇这次伤好后,整个人总是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他像个操纵众生的王者,天下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以前的那个楚风蹇,显然就是少了这么气魄。
在楚风蹇把连笙贬为答应后的几天里,楚风蹇又大刀破斧的改革。
政事上,他在以前的基础上又设许多个官职,而这些官职绝大多是来分化丞相一职的责任的。这样一来,连志成的官职虽然没有变,但他手中的职权却是在无形中被削减了。不仅这样,楚风蹇更是重用了一批先帝时期因为顶撞先皇而被贬的老臣。这些老臣都是在各方面极为有本事的人,楚风蹇恢复了他们的官职,他们心里记着楚风蹇的恩情,做起事情来更是兢兢业业,也因此以前积压下来的许多事情都变相的解决了。
民生上,他在原有的赋税制度上进行了改变。鼓励农民兴修水务,推广高产的农作物,并且大幅度减轻了农民的赋税。随着这些民生制度的推广,国内的民生矛盾渐渐的就淡化下去了。百姓对楚风蹇的怨言也不再那么的强烈。
秋日的凌晨,楚风蹇领着一批人去了帝都的郊外。和上早朝相比,他更喜欢到民间来。寒风逼人中,楚风蹇骑着一批高头大马从山间的田埂处走过。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是金黄色的麦穗沉甸甸的挂在杆上,秋风一吹,整片稻田会被风吹的此起彼伏,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稻香。
赵大九骑着马跟在楚风蹇的身后,笑着对楚风蹇道,“皇上,您那赋税制度颁布的正是时候,看这稻田,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楚风蹇邪魅的眼瞳里倒映的满是金黄色的稻穗,他嘴角难得的挤出一抹好看的笑弧,“不错,”
赵大九挠了挠头,看到自己的马儿停下来吃草,他扬起鞭子挥打了几下,然后赶到楚风蹇的面前,他有些笨拙道,“皇上,总觉得您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你虽然也很厉害……不过,不过……”他说到一半,自觉自己失口了,赶紧闭嘴不说话。
“不过怎么了?”楚风蹇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阖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不过……以前的皇上您好像没有这么……果敢……现在的您光是站着便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给人一种……压迫感。”赵大九看了楚风蹇一眼,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生气的神情,他便开口把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说完后,他又看了楚风蹇一眼,见他俊美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他心口的那口气才敢呼出去。
楚风蹇锦密的长睫轻轻眨了几下,他没有睁开眼睛,但嘴角的笑容却更深沉了下去,“赵大九,让你跟着夏敛轩,你别的没有学会,那张嘴倒是练的能说会道了。明着拿现在的朕跟以前的朕作比较,实际上是在拍朕的马屁。”
“嘿嘿。”赵大九尴尬一笑,又伸手搔耳朵。
楚风蹇蓦的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赵大九,“敛轩说朕失去了一段记忆。他还说朕先前喜欢的是那个叫常乐乐的女人。赵大九,朕看了据说和那个叫常乐乐很像的常媚儿的脸,完全没有了印象。你说说看,朕当时到底喜欢上那个女人什么啊?”
自从他清醒过来,他常常都会不自然的去想这个问题,然后心里暗问他到底喜欢那个女人的什么啊。为什么他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大九尴尬的笑了笑,又抓耳挠腮,抱歉的说着,“皇上,您问的这个……属下也说不上来啊……不过夏敛轩说的没错,您当时的确很宠她的。那个女人……还算挺好的吧。”毕竟跟常乐乐没怎么接触,他也不是很了解常乐乐。
楚风蹇眸色微黯下去,低声呢喃着,“如果可以,朕还是想看下本人。”
“皇上快看!”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打断两人的谈话,楚风蹇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东面的山头已经泛白,尽头之处的天空,霞云环绕,霞云的中间,远远看过去,似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没过多久,霞云之处就蹦出一个火球来,那火球将它周围的霞云染上一层橘红色,而那橘红色的色彩又在极短的时间里铺满了整个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