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站长说说看。”刘副院长笑得依旧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遇见刚放学的孙子了。
不成熟的意见,领导们其实最不愿意听下属这样说话,既然知道不成熟你还说个毛线啊!啥?主要是想让领导斧正?那我还要你这样提不出正确意见的下属搞毛?
其实说来说去,贾站长这分明是首鼠两端,来自首都的领导他不想得罪,本地大佬他也想迎合,在话一开口,两个领导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不过,这华夏官场上的事儿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个你吃我占的过程,都想多吃多占,但又互相矜持着正襟危坐,非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撕破脸皮赤膊上阵的。
于是乎小卒不太成熟的意见两位大员也是笑容满面的做倾听状,那怕心里都腻歪的够呛,把这个油滑的正处级干部归为不可信任的黑名单。
领导这亲切的一笑让酒精考验的贾站长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颤,知道自己这两边站队的风险极高,心思电转之下反而是豁出去了,尼玛,你们大神打架非要扯上我这小卒子搞毛线?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从有利于斑鳖保护的角度出发,月亮湖出自汉江,汉江的生态保护做得一直都不错,虽然江汉这些年工业发展很快,但汉江水质至今都保持着国家二级水质,那只斑鳖在汉江流域生活了那么多年,骤然搬离,是不是还有个不适应的过程?还有,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当地民众们的反应,听听当地学者的意见才好下结论。”这人一旦不顾忌那么多了,反而比思想复杂之时要多了那么几丝气势,贾站长这会儿可不连言语都多了几分气概?
贾史这也是被逼着急了,干脆另辟蹊径,既不支持中央也不偏于地方,直接抛出一个看似光冕堂皇的说法丢给诸位领导专家们。
一席话说完,无论从领导还是到院士专家,整个儿的都沉默了。
贾站长这破釜沉舟的一番话终于给他们提了个醒,搞了半天,他们还是忘了个地方,就是人家发现斑鳖的江汉市,人家才是发现斑鳖的原始地,他们这中央和省城在这儿争来争去,还没问过人家市县的意见呢。
这么一想,各自都有些讪讪起来。
说实话,这其实也不怪这帮身居高位的领导和高知们。新华夏成立以来,有句口号叫我们都是无产阶级接班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个口号,无产阶级变成了有产阶级,接班人也永远轮不到平头百姓的头上。
但毕竟这也是个美好的愿望,希望大家伙儿都是平等的。可愿望毕竟只是愿望,阶级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从原始人时代就贯穿于刚穿上树叶做裤衩等着雷劈点火的人类社会。上万年的人类社会实践证明,上窄下宽的金字塔社会才是最稳固的,如果摊平了大家伙儿都一样,那最终只会成为一团散沙,被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中。
所谓的人人平等之所以被现实主义学者称作乌托邦,因为那只存在于幻想中,就连写下这段文字的平凡家伙都想着能利用这段文字多赚些银钱显示比别人成功,更妄论其他了。
而正襟危坐在会议桌旁的人们正是站在金字塔上端的那一帮,虽然还够不上顶尖,但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群?
江汉市在地级市里算是不错,两百万的城市人口在全国已经称得上是大中型城市,可在这帮中央以及省里的显贵们看来,除了江汉市最顶端的那十来个还能勉强入眼,其他的也就和土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