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仅仅是一般的同学,如此而已。初中毕业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运动断送了我们那一代人继续深造的梦想,我只得回到家里,跟父辈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一日三餐而辛苦劳作。我压根从心里就没有想过跟彩蝶有任何联系,因为彩蝶的爸爸是一个吃公家饭的干部,我们中间横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公元一九七六年,我背着沉重的包裹从部队复员,不识字的老爹爹把一封信交给我,说我当兵走时有一个姑娘来过我家……我把那封信展开,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映入我的眼帘:××同学,我是彩蝶……
我把信合上,急切地问爹:“你为什么把这封信不转交给我”?
爹的回答让我感到气馁:“那女子太妖,我跟你妈商量,不适合你”……
我不可能对我的爹娘有任何成见,爹爹这一生活得不易。我只是自叹以前我为什么毫无觉察,竟然有一个姑娘将我暗恋……后来,彩蝶嫁给了一个北京知青,小俩口同时被延安一家旅游部门招工,并且有了一个小男孩,那一年延河发大水,彩蝶和她的丈夫一家三口被大水冲走,葬身鱼腹……
我不可能牵强附会,将书中的彩蝶描绘成你,也许你们毫无相干。我只是触景生情,不自然地联想起童年时代的恶作剧……又是一年春日,山坡上的野花竞相绽放,我站在山坡上久久地凝望,祭祀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我想,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将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逢,那时的你还会不会记得,你曾经暗恋过的小男孩为了你而一生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