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兰根搂着她的一只脚,显得非常痛苦:“脚崴了。”
豹子信以为真,向前把板兰根扶起,让板兰根靠在他的肩膀上,扶着板兰根向前走。
走过村口的歪脖子树,板兰根突然张开嘴巴,紧紧地把豹子的耳朵咬住。
豹子杀猪般地喊叫起来:“板兰根你疯了!为什么要咬我的耳朵?”
板兰根腾不出嘴来说话,只是咬住豹子的耳朵不放。郭宇村虽然没有流言蜚语,但是大家都有自己判断是非的标准,漏斗子死后大家对豹子有了看法,人们倾向于弱者的心理作用在发酵,没有人认为板兰根做得不对,反而认为豹子罪有应得。
豹子想把板兰根撕开,但是那板兰根可能下了很大的决心,牙齿嵌进豹子的耳朵里,豹子的耳朵鲜血淋漓,豹子开始告饶:“板兰根,咱们是夫妻,有啥话好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板兰根看乡亲们都出来站在官路上,于是用一只手拽住豹子的另外一只耳朵,腾出嘴来诉说:“豹子,你不是人,你丧尽天良,你当着我的面蹂躏我妹子,我咬牙忍了,谁叫我姐妹几个活得凄惶!?你把我逼走,又把我妹子逼疯,你按得什么鬼心眼?你说!”
村里人只是知道个大概,连狼婆娘也说不清板兰叶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板兰叶装疯有她的目的,十四岁的妈妈主要是想独霸对豹子的那份感情,人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在利益攸关的问题上板兰叶不会让姐姐板兰根得逞。可是婆婆也不知道咋想,非要让豹子把板兰根接回家不可。
板兰根知道,豹子并不真心接她回家,这个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爹漏斗子死了,板兰根当然不知道漏斗子的死因,但是有一点板兰根明白,必须把豹子攥在手心!人有时惹急了什么事都干,板兰根并不想要一个没耳朵丈夫,板兰根主要是想让豹子长点记性。
狼婆娘看见板兰根拽住豹子的耳朵,并不想上前劝阻,这个女人死了两个丈夫两个儿子,心里越来越冷,感觉中豹子被亲爹爹漏斗子宠坏了,必须要有一点教训要吃一点苦头。这个家里以后必须由豹子操持,但是豹子也不能任性。板兰叶太小难以胜任豹子的内助,在狼婆娘的心里板兰根还是有一些主见,把板兰根接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豹子施加一点压力。
春花只是站在官路上看了一眼,看见板兰根拽住豹子的耳朵大嫂子意外地没有上前劝阻,而是转身回到自己屋子,孩子们都在外边看稀罕,春花独自一人黯然神伤。看来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想不到公爹漏斗子到老来突生歹念,公然想毒死狼婆娘前夫的所有后代然后独霸这份家产。
这起事件让春花幡然醒悟,这个世界人们都在互相利用,没有什么真情可言,狼婆娘已经答应让春花招赘一个男人进屋,可是春花却多了一层担心:“后老子亲娘,东厦子南房,冷热不均,谁敢保证那男人对前夫的孩子没按歹心?”
板兰根闹腾够了,豹子只是告饶。板兰根突然想有人来劝架,让她体体面面地下台。可是村里人只是议论,没有人向前劝说。板兰根突然看见狼婆娘了,丢开豹子扑到狼婆娘怀里,叫一声:“娘!”哭得凄惶。
白天的日子在失望和浮躁中度过,狼婆娘指示春花焖了一锅干饭,把前几天分的母猪肉煮熟,说不上团圆,吃饭时也没有欢乐的气氛。吃完饭狼婆娘威严地命令:“豹子,就目前来说我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别的事情娘管不着,娘主要管你跟媳妇睡觉。以后两个媳妇每人一晚轮流睡,日**也要日得均匀,今晚,你先睡板兰根,让板兰叶就睡到我的炕上。”
郭宇村的夜晚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低矮的茅屋上洒落无数颗星星。板兰根知道豹子今晚将会实施报复,显得特别冷静:“豹子,今晚能死在你的身下,板兰根感觉值得。”
突然间,院子内传来板兰叶的歌声:“这山看见那山高、姐姐没有妹子好,哥哥呀,妹子想哥魂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