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令摆摆手让刘军长坐下,说出的话语重心长:“凤栖可是一块肥缺,子房难道真想调走?子房呀,寿山(胡宗南的字)感觉你说得不是真话。邢小蛮不过是一条狗,你给他扔块骨头他就替你咬人,对这些人要善于利用。这次来凤栖没有看见你的亲家,那个李明秋不可小觑,别看李明秋年事已高,仍然很有号召力,他的儿子李怀仁是个很有城府的年轻人,寿山尽量替子房把女儿女婿之间的关系摆平。”
刘军长有些感动,看来胡司令还没有把他当作外人,有这一点就足够。刚才刘子房所言之事并非真心话,凤栖是一块福地,刘子房只是试探胡司令,还带点要挟的味道,他要的就是胡司令这番表态。刘军长没有谈及女儿女婿之事,而是告诉胡司令:“邢副军长和李明秋估计全在郭宇村疙瘩那里,商讨今年的罂粟收购。子房感觉到罂粟生意应当适可而止,终究不是正道。”
胡司令感叹:“你以为我愿意做罂粟生意?这也是被逼无奈,蒋委员长提供的军费有限,不靠这些黑道生意难以维持生计。”
刘军长沉默,心想胡司令这也是拿军费做幌子,实际上把大部分罂粟利润都中饱私囊。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人人都在大发国难财,四大家族的财富呈几何数字增长。
胡司令没有亲自前往黄河岸边跟靳之林道别,凤栖驻军在安民梁上集结,接受胡司令的检阅,最高司令长官只有面对几千士兵的欢呼,才能找回自我。安民梁自古叫做教场坪,几千年来教场坪见证了无数次长城内外、黄河两岸的搏杀。
胡老二靳之林的车队本来不准备进入郭宇村,因为已经联系好了靳羽西在黄河东岸迎接老父亲回归,当然还有RB人派来的高官,战争是一头怪兽,受伤的永远是老百姓和那些持枪拼搏的士兵,高官们却在权衡利弊,想尽千方百计为自己谋得一己私利。RB人不想把靳之林怎么样,他们还想从靳之林身上揩些油水,反正大家都各取所需,为了各自的利益。
可是歪脖树下突然响起了鞭炮,原来刘子房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把靳之林要东渡黄河的消息通过电话转告给邢小蛮、李明秋和疙瘩,这三个凤栖土豪当然不会放弃盛情款待靳之林胡老二的良机,大家准备了一个晚上,在疙瘩新修的院落内设宴款待客人,迎接客人放鞭炮是当地的最高礼遇,靳之林当然不能拂了主人的心意,大家下了车来到疙瘩的宅院内,客人们当然少不了一番赞叹,随即大家入席,酒足饭饱已经黄昏,靳羽西等不及了,乘船过河西来看望父亲。
八月的黄河浊浪滔天,正是一年一度的汛期,疙瘩劝靳之林明天再过河,一般黄河容易晚上涨水。可是靳羽西说:“我今天晚上必须过去,RB人容易多疑。”
疙瘩不放心,要亲自驾船护送靳羽西。郭宇村老一辈背客渡河的汉子现今仅仅剩下疙瘩,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根本不识水性,黄河上横架一根铁索,一只木船拴在铁索上,黄河两岸的渡客拽着木船两边的绳索过河,疙瘩把自己跟靳羽西捆在一起,然后开船。果然,船行驶到黄河中心发了大水,渡船被浊浪打翻,靳羽西和疙瘩掉进水里。那一刻黄河西岸的靳之林迎风而站,呆若木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河东岸传来了疙瘩的喊声:“我们平安过河了,你们放心!”
靳之林葡挞一下子坐在沙滩上,半天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