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发被溶解了,稀释成一江春水,郭全发彻底被一个女人俘虏了。郭全发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春花,你放开我,我答应你……”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发生什么跟别人无关。女人终于如愿以偿,睡在男人的肘弯里感觉坦然。男人九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女人的温柔女人的热烈。这个世界因为有了男女,才蜕变得五彩缤纷,才演绎出无限风流,男女之间的**是一个永久不衰的话题,只有傻瓜才不想女人,郭全发不是傻瓜,郭全发只是想活得有点人气。
太阳在山间跳跃了几下,一下子跃上了树梢。鸟雀子吵翻了天,争先恐后地诠释生命起源过程中那些感人的瞬间。那是一个普通的夏日,郭全发家的大门突然打开,唢呐吹出的迎亲曲让全村人有点不知所以。那肯定又是疙瘩的杰作,疙瘩想把生米做成熟饭!场院里搭起了迎客的席棚,一头肥猪被抬上了案桌,郭全发无可奈何地戴着礼帽穿着长袍,在司仪的带领下去郭家的祖坟祭祀祖先,这是新郎结婚前必走的程序。当年春花也已经过了三十,三十岁的女人坐进用窝子(滑竿)改装的花轿里,让村里几个小伙子抬上沿着村子里的官路转了一圈。移民部落用他们奇特的方式,为郭全发和春花举行婚礼。
日子里掺合了太多的伤感,有时也能获得暂时的慰藉。郭全发和春花各取所需,组合成一个家庭。疙瘩来找全发,还想再帮全发一把,邓银川邓铜川弟兄俩带着他们的媳妇去了狮泉镇,帮助岳父姜秉公修建桩基,疙瘩想让郭全发去卧龙岗当保管,郭全发也算郭宇村的秀才,管理一般账务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这件事不能强人所难,不比设下圈套强迫郭全发结婚。郭全发坚辞,郭全发说他还打算去HN灵宝,抗日战争快结束了,以后中国无论谁执政都不会允许大烟泛滥。郭全发反过来规劝疙瘩,见好就收,贩卖大烟不是长远之计。
这一点疙瘩已经意识到了,可是疙瘩没有办法不做大烟生意,疙瘩不做大烟生意就没有任何收入,疙瘩还得养活一帮子土匪弟兄,疙瘩就是靠大烟来为自己挣得一方地盘。
弟兄们意见不合属于正常,这丝毫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郭全发还是每天早晨扛着镢头上山,一边挖地一边撒上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种了多少亩,反正种庄稼是一本万利,土里刨食最保险,郭全发不想发大财。
那一天一辆小车开进郭宇村,直接停在郭全发门前,郭全发被从种地的山上叫了回来。李明秋告诉郭全发,叫驴子酒馆的地下发现了几大缸银元。
郭全发没有欣喜若狂,显得非常冷静。郭全发招呼李明秋吃喝,疙瘩闻讯赶来,提一瓶好酒。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谝闲,李明秋称赞胡三是条汉子,不昧不义之财。
郭全发说得不紧不慢:“我爷爷寄存在年家庄的银元年翠英已经如数用骡子驮回来。叫驴子酒馆不论发现什么宝贝,应该说与我们郭家无关。不过我可以做一个见证,拿出来一些,作为贵元的女儿、崔秀章的儿子抚养的费用,其他的暂时在原地封存不动。等叫驴子酒馆真正的主人年贵明回来以后再做处置。”
李明秋点头,感觉中在银钱面前不动心的人还不止一个。在凤栖县长屈志田的主持下,大家把那些银元清数,然后通知卢师傅来取回外孙女的抚养费,其他的暂时封存。
岂料卢师傅坚决不要,卢师傅嫌那些银元“太脏”!
卢师傅一身正气:“我的女儿和外孙女跟年家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