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2 / 2)

餐桌上出现了难得的哄笑。

“我宣布,正式进入宴会阶段。刚刚,我从伟大的太阳神那里得到了明示——今年太阳系发展主题定为毅力、奋斗和持之以恒。毫无疑问,今天的宴会也紧扣这一主题”翦政继续说道,“像往年一年,诸位精英们,你们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话锋一转,“什么事情能够诠释毅力、奋斗和持之以恒呢,我想没有什么比造山更能体现这一主旨了,因为每个人都把心中无法实现的理想、把认为无法成功的事情比作一座大山,那样,就让我们齐心协力,将大山移走,精英们,你们面前和谐池的这座假山,就是心中那座看似无法逾越的大山,现在,就让我们做一做‘愚蠢的人’吧,将这座山移走吧——请以‘愚公移山’为题,大家一起编织一个美妙的故事吧!”

——原来,圣山的晚宴是与平常宴会所不同的。是先确定一个主题,然后围绕这一主题,每个人讲一段话,话音一落,和谐池便会根据这段话内涵,呈现一道暗合其讲话主旨的一道菜。同时,每个人的话都要与上一人的话紧密衔接,到最后,所有人的话合在一起,便会成为一首长诗、一篇短小说或者寓意性强的故事,作为对太阳系所有人的启示。此过程名为“接语”,(又称联对)而“接语”是不分顺序的,谁心中有想法,随时可以接上一人的话。

前面说过,整个酒店呈盘旋的龙形,除去龙头餐厅,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餐厅。而龙头餐厅就餐的,是太阳系的引航者。因此,龙头餐厅的和谐池中一旦产生一道菜,其它餐厅也便紧跟呈上同样的菜,大家吃下这道菜后,思想便会与龙头餐厅精英高度统一。用一个简单比喻:龙头餐厅就坐的11个人(翦政除外),相当于太阳系11内阁成员,其它餐厅就坐的,则为太阳系议员,所呈上的菜品,则是内阁会议文件。

话归正题。翦政语音刚落。屋子中央的太阳便隐去了,整个房间顿时漆黑一片,而和谐池却逐渐明亮起来。原来太阳变成了均匀的光进入了池底。突然,从池底升出一束明亮的光,这束在空中变为了一道光环,悬在了麦克隆头顶上。

“在一片毗邻海边的广袤平原上”麦克隆最先开口道,“住着一家祖居于此的农户,60多岁的愚公贵为一家之主,其言论在家中一言九鼎、霸气十足,愚公虽然年迈,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仍存有想干成一番别人干不成大事的雄心壮志”。麦克隆说话的同时,和谐池呈现出了一片滨海平原场景,一户农户院子里,一个老人正与面前的子孙商议家庭大事。麦克隆讲完后,光环重飞回至和谐池中,池中平原上的农户下沉下去,须臾,升出一盘“人参丸”菜品,原来是盘中央竖立一颗蒸熟的人参,四周则排满了由肉末、红枣、蔬菜、谷物粉等合成的丸子,该菜品又名“霸王议政”。

池中飞出的光环悬在了隆恩头上。“一次偶然机会,村里来了一个卖画的人,愚公被一幅画着巍峨挺拔高山的图画所深深吸引与震撼——愚公一生没有见过山,但觉此物与心中大梦想、大壮志强烈共鸣,忙问此为何物”,和谐池中同样产生了隆恩所描述的场景,最后呈现出一道名为“五彩缤纷”的菜品:方盘的中央,竖着排放着胡萝卜、迷你黄瓜、葱、山药等组成的“高山”,而中央则有红黄蓝紫绿等各色果品蔬菜,如“山”前万紫千红的花,寓意色彩万千。原来,隆恩最喜绘画,一直以“画遍世界万千”为梦想。

光环紧接悬在梦德头上。“卖画者大笑,为愚公闭塞所震惊,于是告诉他,壮丽的山川是这个世界的骨架,平原是世界肌肉,海洋是世界的水分,都是世界的组成部分。并告诉他,应当多向外走走,与大自然、与整个世界紧密相连、融为一体。”呈上的菜为“骨肉相连”——此不必多言。原来梦德平素最擅长交际、也最擅长化解别人之间的复杂矛盾,认为交际就像骨头上的肉,人无交往,便如枯骨一般,难以立世。

光环落到了欧伦头顶。“愚公想,这幅画画的如梦境,如仙境,像几十年来紊绕心头的梦中情人一般,真真令人向往、憧憬,于是便问,哪里能够见到这番景象。卖画人说,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向东,从这里一直向东,步行一个月,便能见到画上的这座山,愚公心中顿时浮现了绝美的画面!”。浪漫是欧伦的代名词,欧伦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比喻成爱情,对爱的追逐也是其一生的主题。欧伦呈上的菜取名“牛郎织女”(也即西红柿炖牛肉),牛肉寓意牛郎,西红柿寓意红红的心,而其中的菜花则寓意少女,整个菜寓意美好的心中理想。

“卖画人走后,愚公差遣自己的大儿子去见见真正的山。”龙鹰认为,距离是成功的关键,也就是做一件事情,分寸、力度是关键,例如作一道菜,调料用多少,火候用多大等等,都需要精确的度量,做事情也是一般。龙鹰呈上的菜是“精益求精”,也即烤鸭,因为烤鸭对火候的把握是相当苛刻的,须外焦里嫩才好。

“半年后,大儿子果然回来,描述道,‘山很高很高,站在上面,俯视下面,下面的房舍树木就像蚂蚁麻雀大小,父亲,那图画上的景象现实中真实的有!’”,GY是这些人中最为现实的一个,认为现实中够得着、摸得到的东西最为重要。所呈的菜名为“及时行乐”,又名“笑口常开”,是今天我们在饭店经常点的一道菜,因此不必细言。

“愚公于是相信世界真的有山,感觉那座山就在自己面前。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把图画上那座、也是儿子看到的山,搬到自己的房前面,子孙后代站在上面,能够面朝大海,开阔胸怀”。黑龙笃信“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是整个太阳系最有野心的一个人,也契合一元世界的一句谚语“第二名总是比第一名有想法的”。呈上的菜是“追逐梦想”,也即现在的鲤鱼跳龙门,自然不用多言。

“村里的智者听说这件事,走来对愚公笑道,那么高的山怕是千百年时间也搬不来,何不全家搬迁到那座山的脚下去居住呢”,童龄是这些人中依附心理最强的,他笃信,要办成一件大事,必须要借力最强势的人,狐狸没有力量,但是与老虎站在一起,百兽都会朝拜。呈上的菜名为“智慧汤”:无非是核桃仁加上一些动物之脑,契合吃脑补脑之理。

“愚者道,我世世代代居于此,像一颗大树,扎根于此,不能迁移,特别是听惯了大海的音乐,想到没有太自然这种美妙的音乐相伴,也是不能存活的”。希德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生命中离不开音乐的人,认为,世界一切物体,甚至可以像石头、钢铁一样没有生命,但必须能够发出不同声音——也即他们自己的音乐。其所呈上的菜为“万物齐鸣”:其实为多种鸟儿、动物的嘴巴舌头。

“愚公接着说,‘这代虽然搬不过来,子孙万代同做这件事,总有一代人能够完成这个宏伟的目标’。于是愚公率领所有的子孙亲戚,推着车,挑着扁担等到那座山的山脚下,一点点挖,一点点运到自己屋前一点点堆集,昼夜不止,风雨无阻”,索龙坚信勤能补拙,什么事情只要一点点做,量变总会达到质变。其所呈的菜为“日积月累”,无非是玉米粒、果仁、花生米之类,在盘中形似一座小山。

“终于有一天,愚人的这一行动感动了天神,天神于是派遣一名大力神,将愚公梦中的山,背负到了愚公梦想的地方——愚公移山成功!”德隆性情不用过多介绍,一直以来秉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其所呈上的菜,名为“梦想成真”,即类似于我们现在所吃的大丰收。

“刚才的联对太美妙、太精彩了,犹如一个个精美的珍珠,串联成了一条精致无比的项链。大家所呈上的菜肴也都非常美味,再次证明,在座诸位心有灵犀有默契,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致,就像愚公移山一样,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住我们。”翦政顿了顿,道“为了表示我对刚才一幕的赞美,我为大家奉上一份‘和谐汤’”。

和谐池中的太阳升起来,放出了十二道光线,进入每个人面前的小碗中,成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大家都端起来喝进肚子中,身上倍感温暖。而与此同时,和谐池中“太阳”又升到了原来的位置,屋子里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明亮。

时间进入午时——也即将近中午十二点时刻。此时,宴会早已结束。桌上的杯盘早已消失,仅剩下了一个杯子,原来和谐池中的水是随时能够喝的,根据人不同的意念,进入杯子中或是白水、或是茶水,甚至是酒水。此时,内嵌和谐池的餐桌变为了会议桌,和谐池中的假山变为了圣山模型,通体明亮,如同水晶中包裹着一粒璀璨的明珠一般——自然,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圣山中心的那粒明珠便“是”龙头餐厅此时的太阳。大家都肃然坐在自己座位上,静静等待着,就像站在领奖台上,等待领导过来将奖牌挂在自己脖子上,接受全世界人的目光和掌声崇拜一样。

“诸位精英们,十年日夜期待的激动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了”,翦政手持火炬,站在大家面前说道。“我们餐厅脚下的这方土地,实际是个小型星球。片刻之后即升起,成为我们进入太阳宫殿的‘宇宙飞船’。为防止即将开启的旅途,大家不会因头脑眩晕、呕吐恶心而错失沿途美好风景,现在就请喝下面前的引力酒吧。”翦政将火炬分别指向众人面前的杯子,十一道金光便分别飞射进每个人的杯子中,变为了金光闪闪的液体。众人都遵照翦政的吩咐,一饮而尽。

众人喝下酒后,立即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一股强大的磁力,牢牢地与脚下的土地贴在一起。原来这酒不比平素所喝的酒,其内涵相当于现在太空衣的作用,喝下它,在太空中便不会出现失重现象,而是像在地球上自如行走一样。

时间正式指向十二点时刻。翦政手中火炬更加明亮。“良时已到,现在我宣布,正式开启入宫模式。”

此时,只见365道光线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和谐池上空悬着的太阳中。原来这些光线来自环形宾馆房间火炬中的火种。365契合这次盛会的总人数。随着各处太阳火种陆续回归,德隆他们头顶的太阳变得更大更明亮,但是并不炫目刺眼。

与此同时,和谐池中的圣山,如同莲花盛开一般从外层到里层,一层层打开,最后,终于露出了花蕊,便是盘旋的龙形餐厅,——自然,真正的圣山也呈现同样的场景,在此不必多言——现在大家都能看到外面辽阔的天空,看到天上悬挂的真正太阳,顿然觉得内心十分敞亮。

德隆众人头上的微小太阳,在见到大太阳时,徐徐上升——原来,小太阳在将分散的火种收集完毕后,自身的质量便迅速膨胀,就像充满氢气的气球迫不及待上升一样。小太阳与大太阳之间的吸引力也瞬时增强,这种引力便牵引着小太阳不断进入大太阳中心。

而德隆等人脚下的土地也逐渐隆起。从和谐池中看——已成莲花形状的圣山中央的花蕊中,一颗圆珠正在破土而出,慢慢升起。这颗圆珠便是受小太阳强大引力牵引的星球。星球升高到一定程度,便由垂直于小太阳下方,变为了与小太阳平行,并匀速绕小太阳旋转——自然,也跟随小太阳,一同升向大太阳。

此时,龙形餐厅的其它人,宛如T台下面的观众,都对着上空的微型星球上的德隆等人欢呼致敬!而德隆等人也都纷纷向下面的人挥手致意。

麦克隆星球此时虽为冬季,但是受微小太阳阳光影响、受现场热烈气氛的感染,圣山周边竟满山遍野开起了红红的月季花,仿佛在向远去的太阳系精英送行。而天空的云彩,则一朵朵自动变为了莲花形状,环绕着大太阳,似乎在迎接这一行新人。

翦政手持火炬站在星球的顶上,像二元世界的自由女神像一般威严。微微低下头,对下面的人群说:“继续奋斗吧!永不停息,永不懈怠!我希望十年后的今天,你们中的某些人能够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段时间后,你们星球的这些精英将给你们带回太阳宫殿的无比的金光,撒播在你们各自的星球上,也会让智慧在你们星球肥沃的土壤生长。太阳系是我们的家园,让我们共同努力,将太阳系建设的更加美好吧”。此时的火炬,如同扩音器般,将翦政的讲话清晰地传到下面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下面立即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此时,星球越升越高,下面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小,翦政等人对下面人群作了最后的挥手后,翦政便启动了火炬上的一个按钮。只见,下面莲花般的圣山慢慢合拢,圣山周边的月季花也慢慢消失。

在圣山即将完成最后一点合拢,从内部看上面只有巴掌宽的缝隙时,突然,一个黑色的、面部狰狞的黑色龙头,遮住了太空中的太阳。整个世界如同经历日全食一般,霎时阴暗,圣山中的人,好像世界要发生巨大灾难一般,心中十分惊惧与恐慌,而仍在冉冉上升的微型太阳,如同天空中的孔明灯。而在圣山下面众人看来,则如同夜晚,波涛汹涌海面的点亮灯火的不断颠簸、摇摇欲坠的孤舟一般,有一种不详不测之感。

究竟黑色头像为何物,有何预兆,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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