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还没来得及说话，邻居突然冲出门拉住夏阳的手腕：“小阳快进来！别发呆了，一会儿你爸爸下来又打你可怎么办！”
夏阳毫无防备就被邻居拉了进去，正在这时，似乎有人打开了门，整个楼梯道都能听见夏荣辉的骂骂咧咧的声音：“留钱给那个赔钱货有什么用！早点给我不就完了！还害我浪费力气！”
邻居赶紧关上门，夏阳听见这话却眉间一寒。
“夏荣辉！那个是小阳读书的钱！你不能这么自私！”叶红的声音很尖利，带着哭腔，显然很崩溃，“你自己到处赌钱！我一个人带孩子还要挣钱，你一分钱都不挣回来！我还倒拿钱给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知足！赌博赌博！你觉得赌得有底的吗！我告诉你！那些都是故意匡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你以为你会赚！你错了！你一分钱都不会赚！人家是一伙的！你非要我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
夏荣辉被这一顿吼，自己也愣了愣，随后怒不可遏：“你这个臭婆娘！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一直咒老子老子才一直输！你说！你说！”
楼上似乎又传来拉扯。
夏阳抬手去开门，邻居慌张地拉着她：“别开！小阳！你那个爸对你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开！”
这时夏荣辉一声怒吼：“滚！”
说着传来咚咚咚的下楼声。
叶红呜呜的哭声也传了下楼，夏阳凑到猫眼里，正好看见夏荣辉飞快的下楼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一直站在窗台边盯梢的王婶的女儿走回来：“我看见他走了。”
王婶这才叹了一口气，随后拍拍夏阳的后背：“那你回家吧，回家把门反锁了，省得他又回来。”
夏阳点点头，谢过王婶之后匆匆上楼，叶红坐在玄关的垫子上一直哭，她头发凌乱，脸上似乎还有巴掌的痕迹，夏阳蓦地冷下脸，眼里溢出点点寒冰：“妈。”
叶红这才惊觉夏阳回来了，抬起头匆匆忙忙擦了擦眼泪：“小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碰见你爸吧？”
夏阳摇了摇头，伸手去扶叶红：“我们先进门。”
关上门，夏阳这才注意到屋子里也一片狼藉，叶红看起来十分疲惫，她一边把玄关处被拖倒的鞋架立起来放好，一边叹着气。
夏阳皱起眉头：“他又欠钱了？”
叶红顿了顿，把鞋子放回鞋架上：“欠了一点。”
“上次的赌债还了？”
叶红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没还。
“你爸。”她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倦怠，“你也知道的，赌成习惯了，欠钱也像不是自己还一样，虽然确实不是他还，可是这样欠下去，我也顶不住的。”说完她又道，“其实你爸之前还有一笔五万块的赌债还没还完，对方人不错，知道我们家困难，所以一直宽限着，我也一点一点在还，可是你爸如果再去借，对方也是会借的，因为他们就是做的这个生意。”
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擦了擦泪痕站起身：“这些大人的事你也别管了，安心读书就好了，以后考个好的大学，妈就放心了。”
夏阳陪着叶红把一片狼藉的客厅收拾之后，回到房间，一扭头又看见了垃圾桶里那张醒目的扑克牌。
隔着门还能听见叶红洗碗的声音，而这张扑克牌似乎也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