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嘎吱声响回荡。
是车轮碾压着泥土石块,马车沿着大路径直朝姑苏城的方向而去。
马车上。
被侍女安排,重新换了一身粗布衣衫的书生黄裳正在就着葫芦里的水慢慢的吃着干粮,但身上还是有着不少的血渍。一路的逃亡,几乎让黄裳的身子骨到了崩溃的地步,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仍然以极大的毅力坚持着。
只是当坐上马车的时候,那么一股气儿总会有泄去的时候。哪怕没有完全泄去,但在侍女看来,书生黄裳的脸上终究多了那么一种极度的疲惫。甚至,侍女怀疑若是对方只有卸掉这股子劲,人会不会就此猝死。
睁开的眼眸中,血丝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球。
一点一点的吃着东西,死死的咬着手上的干粮,那咬牙切齿的动作恍若在生吞死吃仇人的血肉,那一点一点的咬碎,在嘴里嚼的嘎嘣直响,只听得坐在前面赶马的侍女都不由得觉得后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死寂。
冰冷。
这便是在这一刻侍女心中的感觉。
这书生……
心中暗叹,嘴角上也不由的吸了一口气,虽说不是很清楚全部情况,但看先前的事情侍女倒也能够猜测得出这个青年书生的遭遇,有着这般的仇恨,无疑是被人灭了全家。
也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能产生如此的情绪。
只是这书生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
想要学会庄主的武功剑法,书生自然不够格,一来是他的资质本身所限制,二来是他的年纪已经太大,失去了最佳的学武的年纪。想要报仇,单枪匹马无疑不行。
而且,在侍女看来哪怕是他学会了武功,也不行。
因为资质所限。已经限定了对方成长的高度。
看自家庄主那严肃的表情,侍女便知道这书生所面对的情景要比想象中的复杂。要知道,自家庄主的武功究竟有多强,侍女并不知晓。她没有见识过全力爆发下的独孤凤的战斗力。
但是名闻江湖的北乔峰和南慕容她却是知晓。
慕容复在庄主的剑下不堪一击,而且丐帮帮主乔峰也不是庄主的敌手,讨玄铁无果这便是最好的证明。面临这天下间闻名的两人,庄主也不过是随意而为,但是在面临先前出现的那些人,庄主的脸色却是十分的严肃。
显然,对方的背后势力只怕不小。
而且主事人有可能极为厉害。
否则的话庄主也不会暂时性的放弃再度去姑苏的打算,而是中途改换了路途,一个人离开。
“咳!咳!”
似乎是吃的太急,还是喝的太急。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书生则是不断的咳嗽起来,不一会儿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回首扫了一眼,侍女便发现者书生本身的伤势就不轻。
想了想。侍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丢给了对方,吩咐道:“这是治内伤的药,口服即可!”指点了一番用药的剂量后,侍女这才回过头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她可不想庄主的吩咐没有完成,而让书生死在了半路。
“……”
接过瓷瓶,书上黄裳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俏丽背影。再度恭敬无比的行礼,道:“谢过小娘子!”随即便按照侍女的吩咐打开盖子吃了两颗药。药下肚后,黄裳便觉得自己的小腹中不由的升腾起了一股火热,原本胸口的闷疼顿时减轻了不少。
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收好,将干粮吃完后,书生黄裳便安静的坐在马车口。目光失神的望着远方。
救命恩人所托付的人能够教他复仇的武功吗?
隐隐约约中,黄裳对自己未来的日子并不抱太大的期望,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走来的大运,但想要报仇雪恨,他也知道这份难度十分的困难。可是不管怎样。现在的黄裳虽说看起来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他却知道圣人道理在某些时候是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的。
在必要的时候,武功才是唯一。
不管如何,哪怕是做牛做马,跪死在素未蒙面的那人面前,他也需要求得报仇雪恨的路子。
双手握拳,指甲将掌心掐的血流满手,在心中黄裳这么下了誓言。
……
听香水榭。
岳缘自然料不到独孤凤会让人带了一个关键的人过来,此时此刻他正在为大轮明王鸠摩智和大理世子段誉介绍前辈。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可以说都算的上是晚辈。
尤其是两人的关系脱不了逍遥派。
这份关系不管怎样,却是因为彼此的武功就此定了下来。只是在鸠摩智和段誉的心中却不是如此想象的。
一个心中有鬼,哪怕是被人窥破,却也不愿意承认。
一个则是打死都不愿意承认自个儿是大和尚的师弟,否则的话那算什么?天龙寺的事情怎么算?一想到这个,段誉就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北冥神功卷轴上的留言。
杀尽逍遥弟子……
这大轮明王鸠摩智段誉一直觉得自己打不过人家!
至于岳缘,到了眼下段誉也看出来人家不简单了。
对比起来,反倒是小丫头非常的高兴。
“前辈”这一词儿,听起来都感觉是一个十分美妙的东西,就好像当初自己师傅送给自己那雕刻出来的雕像一般。放下茶杯,正了正身子,小丫头十分严肃的端坐在那里,等待着两人的称呼。
结果等了半晌,场面还是安静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