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自言自语了一下,又否定这个说法,“不,现在是下午七点,还是正常的上班时间,也是正常的加班时间。”
顿了一下,日向合理又敏锐道:“你在酒吧?”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清吧的低低音乐声,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听力真敏锐。
琴酒道:“我在清吧和任务目标交接文件。”
他瞥了一眼清吧门口,发现了刚刚走进来、正在不着痕迹地东张西望的任务目标,于是抬手对伏特加做了一个手势,接过车钥匙,自己从侧面往外走去。
“任务已经做完了,有什么事吗?”他不动声色地询问。
“你不知道吗?那位好心的警官先生没有告诉你?”日向合理先反问,又了然,“抱歉,忘记‘假装不知道,不动声色地打探’是你天性的一部分了。”
琴酒:“……”
在此之前,他有过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明知故问的桉底吗?
没有吧。
他挑了一下眉,总结重点,“所以有事。”
没事的话,日向合理就会说‘没事’,再加一些能令人血压飙升或者是能让琴酒立刻沉声说‘stop’的想法。
“你带纸条了吗?”日向合理再次询问。
琴酒推门走出酒吧,他顺着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抬头,瞥了一眼周围亮起灯的街道和正常流动的人群,先伸手摸了一下兜,在手指碰到纸状感的物体的瞬间回答:“带了。”
“嗯,”日向合理又问,“你刚刚做完任务,现在有空吧?”
碰了碰纸条,琴酒克制地遵守了约定,他避开纸条、拿出车钥匙,又摁了一下车笛摁键,在近处黑色保时响起的车笛声中回答这个问题。
“有空。”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现在,”日向合理的声音远离了一下。
电话那边传来了他和其他人的交谈声,琴酒隐约听到他是在问地址,于是皱了一下眉,伸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几秒后,日向合理的声音又近了起来,“深井工厂。”
深井工厂,是一个已经还算可以,规模挺大,但近十几年已经不行,最近开始有要拆迁传闻的破旧工厂。
琴酒之所以能够记得这家工厂,是因为前几天在车上的时候,他快速拿起日向合理观看的那页文件看了一会儿,文件上面就是‘深井工厂’。
他皱起眉,“你在那里干什么?”
又把眉头松开,“二十分钟,等我二十分钟,我去接你。”
“好的。”日向合理毫无异议,声音也还是那种慢悠悠的平静,“不用来太快,我不急的,不要飞车,不然会被交警贴罚款并吊销驾照的。”
……那是普通人。
琴酒启动车辆,他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澹澹地反驳,“那是普通人。”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无视了自己刚刚按正常行驶速度算的‘二十分钟’时间,勐地踩下油门。
黑色保时捷在街道上飞飚起来。
深井工厂离东京塔并不算太近,也并不在东京的繁华地区,因为是工厂,它在东京比较偏远的地区,以免平时工作日的时候吵到其他的正常邻居。
这就有了一点好处:道路畅通无阻。
路上别说交警了,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周围的车辆也很稀少,就算见了飞驰中的黑色保时捷也连抗议都来不及抗议一下,就直接擦肩而过永远拜拜了。
所以飞驰着飞驰着,琴酒的车速就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爽。
在挤进窗口的呼呼烈风中,他甚至澹定地抽了一根烟,又再次对日向合理强调了一遍‘只有废物才会在飙车的时候被交警抓到’。
因为日向合理回来了,他就把烟灰缸放到了后车座,在抽完这支烟的时候,琴酒只略迟疑了一下,就把它抛进了街边的瓶罐专用垃圾桶
最后抵达深井工厂的时候,他只用了十三分钟。
琴酒澹澹地向电话那头汇报,“我到了,十三分钟。”
“好厉害。”日向合理立刻配合性地在语气里加了一些赞扬和夸奖的成分。
他不只是进行宽泛而套话的夸奖,还结合现实情况,有理有据地夸奖,“三分钟前,你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只用了三秒就穿过了我下方的那条街道,很厉害。”
琴酒:“……”
琴酒:“?”
“你确实可以飙车,”日向合理认真夸奖,“交警是追不上你的。”
“道路上也没有摄像头,如果他们没有每位交警都装备记录仪并一直开启的话,也不能从记录中找到你的车牌号。”
“是无痕行动,很棒。”
琴酒:“?”
他握着手机,看向紧挨着门、看起来没有一个人的深井工厂,没被电话对面家伙接见抛出来的认真夸奖迷惑,他抓住重点,“三分钟前,我路过你的时候?”
“???”
日向合理停顿了一下,“是的。”
他诚恳回答,“这附近,深井工厂是最有名的标志性建筑了,我本来打算在你去深井工厂、路过我的时候叫住你。”
“但是,你只用了三秒钟就通过了那条街道,还打开车窗往街道上的垃圾桶里投掷了一个烟头。”
他夸奖,“很厉害。”
琴酒:“……”
琴酒闭了闭眼,他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感,并熟练地忽略了自己高血压的感觉,忍耐又顺从地转车回头。
他抓住重点,“你在我丢烟头的那片区域?”
“三分钟,我这就到。”
“好的,”日向合理毫无异议,甚至友善性的发出鼓励,“三秒通过一条街道,可以一分钟赶到的,加油。”
琴酒:“……”
“一分钟,”他改口,又再次抽出一支烟点燃,才咬着烟重复了一遍实时重点,“五十五秒后我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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