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几点星光,此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风也吹了起来,卷起随心的衣摆和长发,飘零飞舞,在夜色中竟有一丝鬼魅之气。
一个晚上,两人几乎跑遍了全城,青兰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见。
随心神情绝望,脸色苍白,赵玄心疼不已,脱下长袍,裹在她身上,柔声道:“随心,回去吧,也许,姑姑也回去了。”
随心眼中闪过希望,又黯淡下来,青姨若回去了,早就有人来报了。
第二日一早,随心就赶回宫,皇帝正在早朝,随心心急如焚,等在内殿。
皇帝好一会儿才出来,随心上前,扑到皇帝怀里,哭道:“父皇,青姨不见了……”
皇帝见随心容色憔悴,心疼不已,问道:“她昨天不是去看你了吗?怎会不见了?”青兰是玉儿的贴身丫鬟,对她,皇帝也一直很尊重。
见到皇帝。随心更是伤心,已经泣不成声:“不知道……就是找不到……父皇,怎么办?”
皇帝传来赵玄,赵玄将前前后后的事说了,皇帝眉头深锁,“派人去找,把京城翻过了也要找出来!”
赵玄回道:“皇上,昨晚微臣已经派出了几对人马,这会儿还在找。”
皇帝将随心扶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别急,会找到的……”
随心回了无双阁,想起离开的时候,青兰还满脸含笑的把自己送到门口,心中更觉凄苦,是自己害了青姨。
随心神情恍惚,不愿在宫中多待,离开皇宫宫,只找了家酒楼,临窗而坐。
皇帝担心随心,只让赵玄放下所有的事,陪着她,两人相对坐着,随心眼神空洞,只是盯着窗外,一上午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赵玄和采鸢怎么劝都不行,一定要等到青兰的消息。
几对人马先是挨家挨户的查了,又沿着河道询问,一直没有消息。
一个大活人怎会消失的这么彻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赵玄又是担心随心,又是恼怒手下办事不力,也颇有些心力交瘁。
到了晚间,一个侍卫跑上楼,在赵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赵玄脸色大变,连忙掩饰,却还是被随心发现。
“找到了?”随心站起来。
侍卫垂手站在一边,赵玄神情复杂,不知如何开口。
“快带我去!”随心拉起赵玄就要下楼。
“随心,这么晚了,先回去吧。”赵玄劝道,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无力。
闻言,随心凤目瞪向赵玄:“回去,我都等了一天了,你让我回去?”说完,甩开赵玄,对一边的侍卫吼道:“带路!”
侍卫看向赵玄,神情局促,赵玄心中苦涩,跟上随心,一行人离开酒楼。
几人上了马车,越走越偏,尽向魏河下游的方向而去,随心心跳的越来越快,握住采鸢的手也越来越紧。
采鸢吃痛,却不敢出声,心中也越发不安。
马车走了好久才停下,此处正是魏河的下游河畔,河边站着一列侍卫。一天一夜都没找到,随心早就预感不妙,只是不愿去深想,自欺欺人罢了,此时到了河边,随心不敢再想,待在原地,不敢上前。
侍卫们让开,河边,一张白布很是显眼,随心双腿一软,采鸢搀紧随心,也是心魂俱散。随心只觉得双腿如踩在棉花上,几步的距离却无比漫长,到了近处,随心伸出手,赵玄连忙挡开,抱着随心的身子转向一边,自己伸手轻轻拉开白布……
白布下的脸已经浮肿,发丝散开,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是那身衣物和正是青兰昨日所穿。赵玄点头,侍卫上前盖住白布,就要抬起尸体。随心却忽然挣扎开来,猛的拉开白布。随心双眼发直,双唇张开,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