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重不缺人材的来源渠道,但是现在这时李政第一次开口求自己,所以他再怎么也不能开口拒绝,更何况安排几个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书吏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官,全都看他的一句话了。
听到周重一口答应下来,李政也是大喜过望道:“我就知道文达你不会拒绝,可是明伦和方士却担心你拒绝伤了面子,所以无论我怎么劝他们都不愿意来,现在好了,只要你答应了,我回去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来找你……”
“等等,伯劳兄你说是明伦兄和方士兄想来总督府任职?”没等李政的话说完,周重就有十分惊讶的打断了他的话道。
“是啊,他们两个也真是的,老是担心你向在身份不同,所以平时连拜访也不敢,更别说向你提出安排他们入总督府为官的要求了。”李政十分高兴的道,他不仅仅是因为周重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而高兴,更是在为周重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对他们这些朋友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伯劳兄和方士兄不是才刚刚考中举人吗,若是现在出仕为官的话,恐怕会给他们日后的升迁带来一些麻烦,虽然为官之后也依然可以参加会试,但官员的政务繁忙,恐怕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读书,如此一来,恐怕就更别想考中了!”周重再次十分关切的问道。
举人其实已经是预备的官员了,只要朝廷有差遣,而且他们运气又够好,或是花钱打通关节的话,那么也能以举人的身份做官,只不过在官场上一向讲究出身,举人做官在先天上就比进士出身的人差一筹,不但会被进士出身的官员看不起,甚至还会影响日后的升迁,所以不少人就算是中举,也依然拼命的想要考中进士才出仕为官。
当然也有不少举人在考了多次之后依然不中,这使得他们心灰意冷,于是就托关系或拿钱开路,最后得到一个县主薄之类的小官,运气好的熬上几年说不定可以做到县令,若有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在自己的小官位上坐上几年,等到任满了就回家。当然也有极个别有才干的可以升到高官,甚至做到知府这一级,但这已经是举人的极限了,再向上升根本不太可能。
郑经与张锐都才二十多岁,而且刚刚考中举人,虽然这次会试没有通过,但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所以根本不必着急,可是现在李政却说他们想进总督府为官,这让周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对于周重的疑问,只见李政却是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在刚知道明伦兄和方士兄想要出仕为官时,也十分的惊讶,为此我也劝过他们,毕竟以举人的身份出仕为官实在太吃亏了,我们还有时间,不如苦读几年再考一次也不迟,不过后来他们却用自己的理由说服了我……”
李政接着把郑经和张况为何会急着出仕为官的事情讲了一遍,说起来这件事还与周重有关,当初郑经和张况进京赶考时,刚好是周重与正德迁移从中原迁移灾民的时候,无数灾民跋涉千里从中原赶到海边的安东卫,结果郑经与张况在经过兖州府时,刚好遇到从那里经过的灾民,可以说他们两人亲眼见到灾民的惨状,心中也是大为震动,甚至两人为此好长时间都是寝食难安,原来在他们看来十分重要的会试,甚至也变得有些无足轻重。
会试结束后,郑经与张况双双落榜,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悲伤,而是立刻打点好行囊离开了京城,不过他们却没有直接回松江,而是赶到了中原受灾最重的区域,看到那里正在重新耕种的灾民,然后沿着迁移灾民的足迹,一路上见到路边密密麻麻的灾民坟墓,使得他们大受震动,最后好不容易来到安东卫后,又坐船去了台湾,结果在那里看到灾民们被安置的很好,一家一户的都分到自己的土地,并且开始了新的耕种,在那些灾民的脸上,已经不是之前见到的麻木与饥饿,而是幸福与满足。
也正是这次非比寻常的旅行,使得郑经与张锐两人都受到一次精神上的洗礼,他们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而是需要站出来为天下百姓,特别是在看到台湾虽然安置好了灾民,但却缺少官员管理和引导那些灾民,所以他们才生出了想要出仕为官的念头,只不过他们觉得现在周重身份非比寻常,因此不好意思登门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