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吃完了早餐,周重与李政这才提着在双屿港挑选的几样礼物来到郑经的家中拜访,守门的老仆早就认识他们,特别是周重现在身份大不相同,因此立刻请他们进到客厅,然后飞奔到后院请郑经。
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见到郑经匆匆忙忙来到客厅,见到坐在厅中的周重与李政时,也是十分热情的道:“文达、伯劳,你们不是都在双屿港吗,现在大雪封路,什么时候回到的松江?”
“哈哈,明伦有所不知,我们本来是被困在双屿港,不过今年冷的太厉害,结果海面上都结冰了,于是我们就踏着冰面上了岸,只是宁波到松江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冰雪,来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力气,昨日才刚回到松江!”周重这时也是站起来笑道。
“是啊,我们这一路可是吃尽了苦头,而且也见不到少百姓因寒灾而失去住所和亲人,余下的人只能寄居在别人家里,实在可怜之极!”李政这时也是开口说道。
“唉,那些城外受灾的百姓我也见了,他们的确很可怜,不过相比以前遇到的流民,他们的境遇却要好的多,毕竟还能有个温暖的住所,每日里也能吃到热饭,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行了!”郑经也是叹了口气道。
接下来三人聊了几句闲话,然后李政就提议一起去拜访张况,毕竟周重难得有空来一次,他们四人也好长时间没有聚一聚了。对此郑经也十分赞同,于是三人再次结伴来到张况的家里,只不过很不巧的是,张府的下人告诉他们,自家的少爷不在府中,而是前些日子去了城外的张家庄子,那里住的全都是张府的佃户,听说也遭了灾,所以张况去张家庄子处理了。
说起来张况的家境也十分不错,与李政家里完全不同的是,张家在商业上并没有太大的产业,但却是松江府有名的大地主之一,不但在松江城外有产业,同时附近的几个县城也都有不少土地,光是雇佣的佃户就有上万户,比如那个城外的张家庄子,全村都是给张家种地的佃户。
听到张况在城外,周重与郑经、李政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干脆去城外找张况,反正他们也闲来无事,更何况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踏着白雪去城外寻友,说出去也是一件雅事,另外他们也想详细的了解一下松江城外的受灾情况。
说去就去,当下周重与郑经两人再次登上马车向城外的张家庄子驶去,虽然车夫不认路,但是张家却派了一个仆人带路,所以倒也不用向别人打听,很快就来到张家庄子附近,不过在距离庄子还有将近十里地时,马车却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全都被大雪覆盖了,虽然清理出一条小路,但实在太窄了,马车根本进不去。
无奈之下,周重只好让车夫在这里等着,他们三人带着吴山等几个护卫,由张家仆人前面塡路,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前,脚下的土地虽然崎岖不平,但幸好天气很冷,所以被冻的很硬,若是到了春天雪化之时,那整条路恐怕会泥泞的无法通人。
走了一身的大汗,最后周重他们一行人才好不容易来到张家庄子,张况的家里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别院,夏天城中太热时,张家就会带着家眷来别院中避暑,张况现在就住在这里。只不过周重他们却是再次扑了个空,因为据别院的仆人说,张况去了村子里看望几户受灾的佃户,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周重他们虽然感觉有些累,但并没有进别院休息,三人立刻又跟着别院的张家仆人进到庄子里找张况,结果周重发现这座张家庄子还不错,虽然住的都是张家的佃户,但是房屋倒还算齐整,不像后世的影视片里看到的那样,所有佃户全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至少现在他见到的这些佃户们的房子可以遮风挡雨,偶尔见到的几个孩子虽然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但却面色红润,看样子不像是经常挨饿的样子。
不过周重也知道,他见到这些佃户只是少数,毕竟松江府本来就富庶,张况家里也是诗书传家,所以对佃户比较优待,所以佃户们也能吃上几口饱饭,但若是换作其它的主家,若是土地比较贫瘠的地方,那些佃户可就真的长年累月吃不饱饭了,否则大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