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边斜斜歪歪躺在十几个相互取暖的乞丐,虽说现在不过秋中,可边境苦寒,冬季来的早走的晚,一到冬季别说是露宿街头的乞丐就是富庶人家的迟暮老人也难逃。
可尽管如此,边境的乞丐依旧不见得有什么减少。
褚师山河执刀走到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乞丐窝前,眯着眼来回扫视了好几遍,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张从铺子那边顺来的油葱大饼来,褚师山河没有啃,而是伸出手去递给里自己最近的一个佝偻着身子微微颤抖的小孩子。
在雄关城这种地方讨生活,这些乞丐见管了那些给官宦子弟当街戏弄屠杀乞丐,那怕是他们对着身前这人的手上的油饼很是眼馋,可只是眼馋而已,咽了口吐沫就没那么饿了。
敢在雄关城当众拔刀的那个是好人?现在贪心人家的饼,说不定一眨眼脑袋就没了。
小乞儿忍不住,想要去够那个葱油饼,可是一动弹就将自己揽入怀里取暖的老人死死的按住,小乞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褚师山河很有耐心,手又往前伸了几分,终于因为未进食已经显得骨瘦如柴的小乞儿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力气,竟然直接挣脱开了老人的束缚,一下子扑了上来,扑在褚师山河的手上疯狂的啃食那个愈见微凉的葱油大饼。
褚师山河松开油饼,任由小乞儿夺取,褚师山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的小乞儿不由的有些伤感,不顾那一头不知几年没洗过的头发轻轻揉着小乞儿的头顶,柔声道:“你还小,未来还有很多选择,别只想着乞讨,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我们生来都是一样的,做人记得给自己挣一口气。”
那个天生痴傻灵智未开的小乞儿,停下了啃饼的动作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死死皱着眉头好像是要尽力要把这个人记下。
骤然间一点白芒从地上反映到褚师山河的眼上,褚师山河按住小乞儿的脑袋一把将其推送出去,自己也同步退离,而那把无主的飞剑同时也破土而出。
褚师山河一挥手朱贺便将那把飞剑砸飞出去,褚师山河指着城门的方向对着那个天生痴傻的小乞儿说:“往那边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不要回这个城就是。”
轻飘飘跌回乞丐窝里的小乞儿,像是听懂了那人说的话一样,把没吃完的油饼往怀里一塞,又蹭了蹭已经被冻的发红的鼻子,对着褚师山河做出个龇牙咧嘴自认为的最好的笑容,然后撒腿顺着褚师山河指的方向跑。
被朱贺一击击飞的飞剑已经折返,褚师山河又送走一个痴儿后,褚师山河终于坦然面对这场请君摆瓮,我入瓮的刺杀局中。
无人得知那个拿了褚师山河一块金饼就跑了的老人,此刻就站在雄关城的城门阁楼之上,城门下的守卫竟是丝毫没有发现老人的存在。
老人一改先前的市井烟火起,那怕身着沾满油腥的麻衣依旧难以遮掩那股独得逍遥的浩然之气。
“褚师山河,你倒是不枉老夫亲自跑着一趟,只是苦了老夫的两个徒弟这一辈子都要跟你纠缠了,还不如现在让老夫一掌劈死你,断去因果来的爽利,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头疼去吧。”
老人又扭头又看向那个已经狂奔出城的小乞儿笑道:“这孩子倒是有大福源,我先代为收教稷下学宫,至于之后还是你们自己头疼去。”
没人知道当代兵法大家稷下学宫的稷下先生赵英卓曾经悄然出过稷下学宫,只是稷下学宫那边的兵湖边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每次瞧见他,他都吃着一个葱花大饼,好像永远吃不腻。
那把剑悄然归来,褚师山河专心对敌,褚师山河清楚这里绝对不只有这一把剑而已。
果不其然那把剑攻击再次无果后,那个隐匿的剑修终于出现,让着褚师山河没想到的那个人竟然是最早抱着那个小乞儿那个老乞丐,而就在老乞丐起身的那一刻,周围没能跑掉的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剑气抹杀。
老乞丐打扮的刺客,磋磨了一下满脸黑污的脸颊,那把连续刺杀褚师山河两次未果的长剑异常乖巧的悬浮在他肩头。
老乞丐盯着褚师山河嘿嘿笑道:“你这颗价值五百颗乾坤玉的人头果然不好拿。”
“五百颗?你那主家出手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褚师山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老子这颗脑袋想要,怎么也得掏几十万颗乾坤玉来换。”
老乞丐呵呵笑道,拿着长剑狂奔而至:“够狂妄,要不是冲着你那颗价值五百颗乾坤玉的脑袋,老子真想收你当徒弟了。”
就在褚师山河准备出手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大锤砸在老乞丐面前,生生逼停了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