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了十多分钟,眼看要走出码头区驶向市区,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僵硬缓慢地走在马路中央的人影。
听到车声,那个人影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关节僵硬地向车子走过来。
车灯打在他身上,那是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安宁握紧方向盘,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那个保安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苍白中带着青黑色的皮肤,瞳孔涣散成完全的黑色,脸颊深陷下去,嘴唇青黑,露出四颗尖利的黄色獠牙。
车灯照在他身上,他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嘶吼,僵硬却异常执着地向车子扑过来,伸出的手指黑黄干枯,却长着尖利的黑灰色长指甲!
安宁死死握住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一点没有放松,可在离他足够近的距离时还是没有直接撞过去,车子一个急转弯,走出一个大大的c字,躲过那个僵硬恐怖的丧尸向前飞驰。
安宁紧紧踩住油门,按捺住砰砰砰急跳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那个丧尸又转过身来拖着僵硬的步子向安宁的方向追过来,眼看车子已经走远,他暴躁地嘶叫着,伸出带着长指甲的手臂向安宁的方向抓挠,而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几个同样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
“乖,不怕!”被安宁几乎是用安全带五花大绑绑在副驾驶上的小娃娃忽然开口,看着安宁笑,“不怕!回家!”
安宁看着小娃娃柔软的小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乖,要叫姐姐。”
小娃娃:“乖!”
安宁伸手揪了一下小娃娃的耳朵,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这种时候,身边即使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也比自己孤身一人要好很多,她揉揉小娃娃漂亮的小脸,“要叫姐姐!回家先给你起个名字。”
还没说完,安宁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前方的路上,忽然出现了十多个僵硬缓慢的身影,大概是听到车声,都迎着车灯向安宁这边看过来,他们的眼睛在车灯下泛出吓人的红光,像一群见到猎物的野兽。
安宁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它们已经一起伸着手向车的方向扑了过来。
安宁愣了一秒都不到,顺手拿起置物箱上的一块小毛巾盖住小娃娃的眼睛,用力踩下油门,吉普车嘶吼着向丧尸群冲了过去!
安宁几乎是咬紧牙闭着眼冲过去的,撞击声和吉普车压过东西的震荡过后,安宁只看到挡风玻璃上和驾驶座这边的车窗上留下两滩黑黄色的浓稠污迹。
小娃娃把毛巾抓下来,以为安宁是在跟他做游戏,咯咯笑着去抓安宁的手。
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在,安宁没时间害怕,把他乱动的小手塞回去,小毛巾按到他手里,留着待会儿肯定用得着。
车子很快开到码头区的边缘,可是安宁发现过不去了。
出口不是普通的横杆式挡杆,而是一座锁着铁门的大桥,大桥下是从码头那边引过来的海水,连接着一个内河入海口,而桥的另一边就是出城的马路。
出城的路已经被汽车和惊慌失措的人们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求救声、不时爆发出来的惊呼声胡乱一片。
桥和马路中间有高大的铁门隔着,当初锁上大铁门应该是为了封锁码头区。
现在码头这边的大铁门上趴着上百个丧尸,努力想挤过铁丝网扑向马路上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