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辰光旖旎微熏,风月正浓,趁他花开早,何必空折枝。小娘子就收了这帕子吧。”
“官人嘴上说的好听,要递我帕子,如何人也进窗来了?”
“进不得门,怕吵醒你父兄。”
“既怕吵醒我父兄,如何不快快离去?”
“离不得娘子,为良夜苦短。”
“既为良夜苦短,如何又呆立不动,呀啐!”
戏台上的布偶开始拥在一起,压过来又压过去,锣鼓声声,台下看布偶戏的茶庄苦力们喜笑颜开,一阵起哄。
“咦?公子,公子你怎么走了?”止茗也正看的起劲,“公子你不听妖精打架呀,还有好几出没唱呢。”
习清脸上涨的通红,“有什么好听的,粗俗之至!”
“公子你怎么啦?你脸红的好厉害。”止茗还待再说,习清早已匆匆走了,心里甚是懊悔今天来听什么布偶戏,以前也不是没听过,这出有名的鸡鸣达旦,以往听着只觉得有点好笑,今天为何听得脸红气躁、心里怦怦直跳。
耳边戏文还在继续唱着,“……他二人拉来又扯去……”习清脸红的要烧起来了,粗俗之至!加快脚步离开戏台。
此时茶庄里空荡荡的,因为布偶戏班子难得来一次,人们都跑去看戏,习清独自一人转过几个转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茶庄的晒场很大,习清走过大大的场子时,由于心烦意乱,一时没听到哗哗的水声,等走到一半,才发觉晒场旁有人,而且那人似乎在不停的拿水瓢洒水。
习清微微一愣,晒场上要保持干燥,洒什么水啊。于是循着水声的方向,好奇的走了过去。
“谁在那里?”
洒水声顿时停止,走得近了,习清才从丝丝水气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水气渐渐散开,那味道越来越浓,夸张而又霸道的向四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热度,带着强有力的脉搏,还有直接了当的肉香。
只有一个人身上会有这种令人晕眩的味道。
沈醉站在习清对面,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束口裤,光着上身,匀称而又强健的体魄全都暴露出来,手上拿着个水瓢,正在往自己头上浇水洗澡。
“习,习清,”沈醉结结巴巴的。
习清愣在那儿,是沈醉!而且还是味道那么直接的沈醉!心念一转,水声、沈醉、味道……难道——?难道——,脸上腾的又烧起一把火,简直把习清从里到外给烧了个透。
大白天的,在晒场边洗什么澡!粗俗之至!习清气得直冒烟,脚也挪不动了,人也呆掉了。
看见习清站在自己对面,面红耳赤的呆立不动,沈醉先是有点不知所措,水瓢掉在水桶里,他以为习清要说点什么,但是习清什么都没说,只是像被雷给劈到了似的,呆若木鸡。
沈醉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拉习清,“习清,你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了。”
习清的手碰到沈醉手上的水滴,跟碰到毒蛇似的,蓦的缩回来,转身就想走。以往偶尔给人治个小病,对方赤身**的习清也不会有不适的感觉,反正他也看不见,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像钻进了一个虫子,只要一想到对面的沈醉是什么样子,习清就浑身的不自在。
“别走!”沈醉有点生气的拉住习清,“今天你别想走!”
“放手!”
“放不放手还不是一样,放了你也不跟我说话。”沈醉越想越觉得委屈,本来好好的,可以抱可以亲,忽然就冷下来,好像自己是瘟疫,被习清时刻提防。
习清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点离开。可沈醉岂是这么好摆脱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不放就永远不再跟你说话了!”习清像小孩子似的赌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