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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人瞩目的,倒不是太子带着代表皇帝旨意的亲临——宗家有这个体面,是朝中权贵无人不知,真正让人关注的还是宗华这个寿宴的本身。其宏大、华丽,高调得超出了以往宗家任何一届主人庆生的规格,奇怪的是,宗华本人性情淡泊,素来并不喜欢这种浮夸的热闹。
宗家人口简单,作为正式亮相的主人历历可数。除宗刘夫妇而外,上一代主母,那位富贵慈祥的老夫人亦出席,主陪几位老太妃、一品诰命,这位白若素白老夫人作为离朝大富之家的老主母,同时也是叆叇帮第三代帮主,她的经历早就被渲染为一个传奇。而她平时亦甚低调,喜欢到处游览湖山名胜,随性自由,这京中的世交往往都数年难得见其一面。
宗刘夫妇而外,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的,是一个金装玉裹的小小孩童,约摸五六岁,束发金冠,织纹锦袍,完全是大人装束,一脸童稚间流露出三分属于小孩子的骄傲。由乳娘牵引,向祖母、父母行礼之后,再向席间贵客一一行礼,举止规范,从容不迫,就象天上仙童那么完美无瑕。然而玄霜在听得莫瀛那一番叙述后,第一感觉竟是,“看起来这么可爱、这么健康的小孩,也活不过三十五岁?”这想法一经冒出便觉大煞风景,愠恼地白了莫瀛一眼。可怜莫瀛这一回真的就没猜到她在转什么脑筋,又迁怒上他了。
玄霜最关心的,还在于今日叆叇帮来了多少人。刘玉虹是叆叇的副帮主,也就是这个帮派的第二号人物,她丈夫又是如此耀眼的一个存在,宗家老主母还是上一代的帮主,想来叆叇和宗家的关系不能算浅,那么前来出席寿宴的,就远远不止是刘玉虹和李盈柳而已。
对于叆叇她仍然知之甚少,旁边这个总爱摆起架子教训她的大少估计所知匪浅,然而刚才那番话在她心里犹有芥蒂,问话到了唇边打了几个转,还是悻悻然收回去了。
倒是莫瀛笑起来,道:“你想知道叆叇来了些什么人?”
玄霜轻轻咬着牙,不说是,也不说否。
莫瀛便指给她看:“宗家人少,妻家的人就不得不出来撑撑场面。她们大都坐了每一主楼的陪客位,夫妻在一道,刚才陪我们过来的李盈柳,她这会在东园,她的丈夫,可是鼎鼎有名的船王殷青荒,他也在座,这真是难得的,宗家面子极大。你的表姐杨若华,和英国公在西楼。嗯,那一位,看到没?她就是金针圣手谢红菁啊,脸上没笑容的、雪青衫子的那位,别看她待人冷落,可是人人都欲讨好而后快啊,谁能保自己不得个头疼脑热的呢,哈哈。那个大红衣裳的、说话又急又快,连声音也比别人高些的,她叫张恒贞,外号就是火凤凰。南园那儿是两对夫妇,那两个在一起的女子,穿黄衣的那位,瞧见没有,旁边还有一个特别温柔的,她两个平常最要好,连招待客人也不分开,这两人分别叫做方珂兰、许绫颜。”
玄霜起先漫不经心地听着,她只要找到她所在意的那人而已,别人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莫瀛介绍起来生动有趣,她渐渐也就看住了,莫瀛所指的仅是她们在璀璨楼正好可以看见的几座相通主楼,只不过距离有些远了,只隐约见其衣着面庞,至于所谓脸上没笑容了、说话又急又快了、特别温柔了,那是一些影儿也摸不到,都是莫瀛加出来的形容。
说了半天也没有想象中准备听见的名字,玄霜忍不住问:“那个人,她不来吗?”
莫瀛道:“我若是说了,你又得生气。”
玄霜皱着眉:“我生什么气?——她不来?”
“嗯。”莫瀛先给了肯定答复,“一则避开太子,二则避开皇帝。——玄霜,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他等待着,面前这个娇娇弱弱、有时有些任性、有时有些胆怯的小女孩的过激反映,然而,玄霜竟是长久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