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个苦肉计,明里针对的是莫皇后,同时也巧妙地改被动为主动,谢红菁原本是持以许诺给予帮助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后便不得不低下来。勿庸置言,谢红菁也就因为这一点而分外生气。
玄霜秋波慢闪,一线灯烛映在她眸中,闪烁似有锋锐刀芒:“谢夫人亲到我府中投诚结盟,然而,于今看来,莫非还舍不得与皇后娘娘的同盟么?”
这是一句既狠又准地话,谢红菁无可回对,想了想才笑起来:“好个皇御国公主,是我不对,这就向公主陪罪了。”
仍然没有主动表示是否抛弃皇后那个阵营而完全转到她这边,但至少以后谢红菁不可能再以一种施恩的方式来进行帮助了。对此玄霜也感满足,不敢逼之太甚,说倒底现在身中剧毒,太医院束手无策,这小命儿是要着落在谢红菁手上呢。
和谢红菁当面谈话取得计划中地进展是玄霜这条计策中最艰难的一个部分,而今小有成果,她的精神就此一泄而散,伏在枕上,手软体虚,一颗心砰砰地跳得似要跃出口腔来,脸色极为难看。
谢红菁见状伸手搭脉,皱眉道:“公主以蓝乌拉之毒自伤,自己悄悄解一半留一半,计划得是不错,但是在此之前几个时辰,眼底里另外中了一种毒,却是在计划之外。此毒与蓝乌拉未解之毒混合在一起,发作起来毒性凶险,在我来之前,想必经历过一场绝大危险,倘不是赫连回春全力以赴,还真难说。公主贸然施用此计,未免过于行险了吧?”
玄霜幽幽道:“那是瞳毒。我非神仙,哪里就能猜到还有这种意外。”吴怡瑾和阿羡公主对话时,她正巧两毒并发,神智却始终是清醒,只是不得动弹罢了,因又咬牙冷笑,“那女孩真也是外光内尖,我不料她如此狡诈!晋国夫人一味只知和稀泥,还答应替她隐瞒。”
吴怡瑾对于玄霜所中是瞳毒一事,瞒过其他人却不会隐瞒最终的治疗者,谢红菁早已听说,似笑非笑地道:“三师姐从来这样,不过,不告发人家,公主也是留一个后步,何必非要闹开呢?”
玄霜默然点点头。
谢红菁继续诊脉,翻看了她的眼皮,问她:“另一半解药,你好象也服过了,现在感觉如何?”
玄霜懒懒道:“我怕赫连大夫无力回春,找机会服了另一半蓝乌拉的解药。仍是难受,心跳得厉害,一撞撞地象要把心跳开似的。”
谢红菁按着她的脉博,又道:“把经过情由,细细说一遍吧,从刺伤开始。”
“金针刺伤的那天早上,我已先服了缓解毒性的药丸,但蓝乌拉毒性发作时厉害非常,我仍是一下不省人事,因而那一晚赫连大夫替我医治,我确实是一无所知。我醒的时候,恰恰就是两毒并发前面那一刻,然而你对我说过,蓝乌拉中途后中途不应醒来,我便强忍着不动,谁知就在那时,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地剧痛由心底蹿起,登时流经四肢百骸,我痛得极了,欲挣扎,欲呼救,可是一点儿也动不得。肌肤如烧脆弱无比,连空气轻触于肌肤都是象刀子割过一般地剧痛,其后便开始不停吐血。最终是赫连大夫针炙止住,期间我的神智一直都很清楚,唯手脚不得动弹。约三四天后四肢麻木方才略有减轻,我便找机会吃了另一半蓝乌拉解药,但那心口传至全身之痛,一天内总要发作三五次,有时发作得凶,那种难受丝毫不下于第一次。赫连大夫看后曾说奇怪,思之再三道是毒性已遏住了,当性命无忧,这几天,他不曾再度施针。”
谢红菁皱眉道:“他说地全对。亏得赫连大夫高明,若由你胡来,这条小命怕撑不到我来了。我给你的药只能解蓝乌拉之毒,但两毒并发后毒性已然变异,你后面那一半解药根本是在胡闹,你中的都是奇毒,岂有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若以为服过一种解药就可解去其中一种的毒那就大错特错了。多亏了赫连大夫不懂武功,也不知你暗中弄的玄虚,纯以精湛医术加以判断急救,给你保住小命,你实在应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才是。只是他施针只能救命未能解毒,这几天来,变异毒性已深入经脉,我现有的解药,没一味能给你吃的。”
她沉吟半晌,走到一边开药方。玄霜看她连开三张都卷作一团扔掉了,心中忽起警备,道:“我这伤不能好了么?”
谢红菁全心都沉浸在如何才能最完美的解方之中,并未听清她的问题,只随便应了一声,再思索良久,又开了一张方子,拿着它看了半天,叹道:“罢了,只得这样了。”
字数快满3K,我不多废话了,收藏收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