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独舞。
绚丽刹那一现,空中烟花如梦,大正嘉明殿前殿后的宫柳依依穷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宫人脸色给这霎时一亮的璀璨光芒照耀得通红通红,捧酒的紫衣女官出来了,身后两列青黄宫装宫女,又有着轻甲带刀侍卫候殿,几位总管少监脚下起风,出入拭汗,筵席准备妥当,正主子们要先出来了。
啪一下关掉小殿大门不叫这帮宫娥们看得出神,一袭隆重深色云龙纹宫装的尚乐宫大人沉下脸,让所有少女们悻悻然端坐回去,保持仪态。
又是古怪的声音,如泣如诉,入耳不似烟花半空炸开的响声,有人望出唯一没有关上的窗户,见宫柳尽头,一个老嬷嬷与一个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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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宁宫中,皇后娘娘站着,微微往两旁摊开手,让几个宫女服侍上装修饰。
“娘娘,选加哪款指套,”皇后一身云地宝相大孔雀重锦红上缥下,为戴龙凤珠翠冠、穿大袖衣,衣上加霞帔,首服抛家高髻上加龙凤饰,垂南海珍珠数串,衣绣有织金龙凤纹,康嬷嬷身后的宫女恭敬地呈上一锦盒,盒里陈列数样指套,镶嵌红玛瑙宝石玉珠的,镂雕琅的,垫着纯黛色缎子越加光影流动闪烁,光彩耀眼。随意挑了一副指套,给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往保养良好的双手尾指上套,皇后娘娘晃眼看到自己放到几上抄写至一半墨迹未干的《南华经》。
第四节人间世: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
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
那个”杀者逆也“四字,皇后娘娘下笔顿时用力,墨汁肆意四溅,笔力几乎透纸,最后一笔划出长长,说不尽的诡异肃杀之气。
康嬷嬷顿首一拜,上前柔声禀报。“娘娘,銮仪卫带辇架已经在殿外。”
皇后娘娘她搓动尾指的指套,抬起来揉揉眼角,面容上细小的皱纹被上等脂粉轻轻掩过了,只留下平整红润的肌肤,这位在皇后凤座上坐了数十年的妇人目光穿过重重的彩色纱幕,不知道投向了哪里,沉默少许后,忽然展露出一丝愤怒森然神色。“筵席一切准备,备好了?”
是的,娘娘,康嬷嬷面有忧色,还是徐徐回答道。
知道实情的,只有康嬷嬷一个老奴。
“当日本宫召见苏筱颐,老奴你极力劝说,怎么听过全程本宫与那个暴人库故人的言谈以后,”皇后娘娘蓬松高髻上的凤冠垂珠互相击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冷冷看着康嬷嬷,半晌之后忽然变脸说道:“你也觉得本宫是心肠阴毒之人?”
“奴婢绝无此想。”
“那老奴你是觉得,”皇后娘娘顿一下,眉间越加添上阴郁之色,拂走一众宫女太监,缓缓走出宽敞的前殿,一路宫灯熠熠,走出去马上就看到了空中稍纵即逝的美景。“本宫有多么地恨当年人,偏执得全无道理,本宫就是个痴癫疯妇吗?”
皓儿,我的儿,他总说我这个母后刚烈急躁,藏不住半分心思,那孩儿你可否帮母后一把,铲除母后心中刺?
康嬷嬷心头隐约感受到了些什么,却是颤栗不敢多言,只是欲言又止,低头垂看皇后娘娘的脚下,颓然好先瞬间又老了几岁,目光渐渐渗出点夷犹悲切味道来。
“谁最可怜,谁是最可怜,”
苏筱颐,你才是这南江皇宫中最可悲的存在,你这个被菊初南那个贱人骗了半辈子的可怜虫。
宫人伏地顿首在四围,皇后娘娘凛然登上凤辇倚軨而坐,舆上绣着金线的网缓缓放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