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如啃著薯片,看著夏晴手上灵巧地插著花,特意嗤了两声。
夏晴撇了她一眼,懒得再和她计较卖友求荣的事,安子如往前凑凑,闻著向日葵的香气,又瞧了瞧夏晴平静的脸色,试著提起她与齐仲衡的事:
“刚刚我那黑椒牛排比想象的不错,你那红酒牛排咋样?”
“一般。”
“那下次去摇篮餐厅,要不试试黑椒牛排,食物吃久了也会腻,人也一样,对不对。”
夏晴将茎身过长的向日葵剪短些,不急不放寻个好位置插好,一脸满意地点点头,才对上半身几乎伏在桌上的安子如说:
“如果我要将向日葵放在乾涸的土壤上,它不一定能枝叶茂盛。感情也是一样,若你硬凑个我不喜欢的人给我,那么我就会像一朵种在乾涸土地的向日葵一样,不会立刻枯萎,而是慢慢凋零,最后被逼去适应这个变化,漫无目的地活著。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明白吗?”
安子如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店里电话铃声响起,她转身去接起话筒:
“Attendez花店,请问有什么事?”
“好,下午六点。你要夏小姐亲自送?”
安子如狐疑地瞄向夏晴,夏晴停下手上的动作,凑近话筒想听内容,结果靠近时电话已经挂了。
“怎么了?”
“这位王先生,说曾经向你订花,他今天和女朋友约在海边的玛格法式餐厅吃饭,想让你亲自送九十九朵玫瑰花过去,他已经在网上付帐,还说如果你能亲自送货,再加一百。”
花店的客人这么多,夏晴那可能记得住谁是王先生?她郁闷地站在红玫瑰前,算了算花朵数量,又想了刚刚储藏室的玫瑰花数量,应该是足够的。
她捧起一束玫瑰花往桌上放,熟练地拆开绑在下方的橡皮筋,盘算著如何把这玫瑰花束包装得尽善尽美。
夏晴见时间差不多,开著小面包车往海边开去,此刻云舒霞卷,晚霞如火般灿烂,蔚蓝的海被染上暗黄的色彩,她的目光瞟向那条沿著海岸线的滨海长廊,彷彿又看见那一年,略带青涩的他,骑著脚踏车,载著她从渡假屋踩到另一端的尽头。
玛格法式餐厅位在滨海长廊尽头,四年前,每次她与顾向南经过这里,都会向他嚷嚷道等他从美国回来,赚到很多钱,一定要来这个滨海市最贵的法式餐厅吃顿大餐。
那时候顾向南嘴角上扬,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他嘲笑自己就是一吃货,没出息。
夏晴仰视著餐厅的招牌,心里却空荡荡的,眼角微微泛酸。
一个娇小的身子捧著大大的红玫瑰花束进门,花束遮住了她的脸,领班一脸疑惑地迎了上去,夏晴的脸困难地从花束后伸出,气息有点紊乱:
“你好,我是送花给王先生的。”
领班立刻接过她的花,夏晴误以为她要替自己送花给王先生,扬了扬手上的单据:
“我要请他签收呢!”
领班将花递给一个侍应,对夏晴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