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过来,头痛欲裂。
听到露稀来说赵御行王府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什么表示。
采薇带着淡淡的笑意,替她挽发。
端木青百无聊赖地坐在梳妆台,看着露稀在整理首饰。
“小姐就带这支簪子吧!很配今天的衣裳。”
露稀拿的是一支墨玉镶白猫眼石的玉兰花样簪子。
因为在孝中,他们选出来的首饰都非黑即白。
“这不是我的啊?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从露稀手里接过来,端木青细细打量着,这墨玉通体纯黑,竟无一丝杂质。
那猫眼石却真如同一双眸子般,透着一股子灵气。
端木青一眼便看出此物并非凡品,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妆奁内的。
采薇却拿了螺子黛找来一张白纸写了一个日期。
端木青想了又想,方才想起来,采薇指的是她去沉鱼馆的那天。
脑海中陡然间浮现起那一日的事情来。
原来韩凌肆并没有把她的簪子还回来,而是换了一支。
只是当时回来的晚,又实在是累了,所以才没有管。
将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心下更加确定这不是一根扑通的簪子。
只是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想到他,陡然间想起昨天的事情来,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似乎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情节。
只记得韩凌肆那张脸,似乎带着点愤怒。
他为什么愤怒?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好像,还有一个吻。
想到模糊记忆里的那个火热的吻,端木青的脸上莫名地有些发热起来。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要问一问韩凌肆才好。
“小姐,大皇子说,在后面梅林里等你,但是让你用完早膳再过去。”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道。
才想到他,他竟然就过来了。
这一大早就过来,似乎很急,但是又让她用了早膳再去,又似乎没有那么急,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不了那么多,端木青让采薇帮她赶紧梳好头发,随便吃了些东西就过去了。
此时是秋季,梅林并无梅花,朝阳照进来,淡淡的一地疏影。
让采薇和露稀都等在山坡下面,她独自一个人上来,找了半日,却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敢问这位美人,是在找在下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陡然间从背后响起,端木青吓了一跳。
一转身,脸颊上却突然碰上一个温软的东西,立即又消失。
韩凌肆满眼笑意:“青儿的脸真是嫩滑。”
说完还似回味无穷一般。
“你……”想不到他会有此行径,端木青的脸一时间涨得通红。
骂他的话却说不出来,只因为貌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到底找我什么事?”
好容易恢复过来,原本想问他的话也问不出口,干脆不问了。
韩凌肆的目光却落到了她的发髻间,乌黑的头发几乎和那簪子融为一体,只有上面的猫眼石闪闪发亮。
见她半日不说话,一抬眼,就看到那一双有些呆滞的眼。
“喂!”
“终身大事。”
这才回过神,看到她的脸时,又恢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嗯?”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懂一般,端木青的脸又一次红了。
“侯爷说,你祖母过世,这孝一守,又是三年,所以让我们在百日内完婚。”
“什么?!”
这样突然的消息,让端木青吓了一跳,自然而然地去从他的脸上辨别这消息的真假。
可是那带着散漫笑容的脸上,眸子里却是最真的颜色。
“这是我爹的意思?”
韩凌肆却突然靠近,凑在她耳边:“如果我说,这也是我的意思呢?”
端木青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她早就已经决定嫁给韩凌肆,对于嫁给他这件事情,心里也早就已经认可了。
可是,此时来的这么突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而且昨天罗琪瑕的话,她却还记得,她还想要好好地在端木竣身边孝顺呢!
但是也正如他们所说,如此守孝,一守就是三年。
三年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而此刻,韩凌肆那样炽热的目光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干脆转过身,自己往一边去了。呆呆地立在一棵梅树下,静静地沉思。
她,当真要这样嫁了吗?
明明说好的,两个人只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婚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起前世的那一次。
不对,他是韩凌肆,她不再是从前的端木青。
成亲,只是换一个住的地方而已!
虽然如此劝慰着自己,但是端木青却发现,心底深处,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说法一般。
而那一边韩凌肆逆着光,看着她消瘦的身影靠在那里,似乎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