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迁跳上马背,缓缓踏了几步,不由分说将我顺势一带扶到马上,马儿适应不了突然增加的一个人,躁动不安的乱踏了几步,我捂着双眼惊喘出声。半天后,我趴着马背上紧拽马儿的鬃毛,再也不敢动了,骑上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马比我想象当中长得更高大。
我现在离地老高,脚无处可蹬,手无处可放,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在马背上寻求一点点安全感。
叶至迁握着缰绳,用双臂将我从马背夹起来,嘴上还威胁着说:“如果你再拽着烈焰的鬃毛,它会毫不给面子的将我们两个从马背上甩下去。”
我听着赶紧放手,这一紧张,重心不稳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去。我惊甫未定,然后才发现叶至迁从身后环住我的身子,抓起我的手,抖了抖缰绳,马儿转过头,速度极快的“哒哒”奔跑起来。
身后四扬的尘土接不住我破碎的尖叫声。
我全身僵硬地坐在马鞍上,很想从叶至迁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我又不敢,怕手出来了,身体就掉下去了。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想法,叶至迁一甩缰绳,马儿撒开四蹄加速飞奔起来,我赶紧乖乖的让叶至迁握住我的手。我被马儿颠的有点想吐,但是风驰电掣的感觉又让人有些刺激。风声在耳边呼啸,景物在身后疾速消逝,原来这就是策马驰骋的感觉。
我需要半天走的路程,在叶至迁的飞速奔驰下一会儿就出了建城的西安门,朝着未名的远处呼啸而去。
出了城门不多一会,远山就进入了眼帘,我光顾着看周围的美景,没感觉到叶至迁用马鞭一抽马儿,那马儿就像鸟儿似的毫不费力地纵身过去,轻松跃过一道又一道的篱笆,不一会儿就跳到了另一条乡野小道上。乡道上的牛儿鸡鸭惊恐地四散逃开,我则惊呼出声。只是到后来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惊吓的,还是刺激的。
我们转过尘土飞扬的弯道,叶至迁在一丛山茱萸底下勒住了马。冒着湿润气息的泥土上躺着三五只野狗,它们正贪恋地仰视着燕子在暮霭中盘旋。
我坐在马背上极目远视,这儿有宁静的田野和缓缓流淌的黄浊河水。这儿有最**的日照和最浓密的阴影。一大片被开垦过的田野和连绵不断的果园正对着和煦的夕阳,安详而满足地发出微笑。它们的边缘是一片绿到黑黝黝的森林。远处的夕阳正在渐渐没入天际,天边的晚霞映出一片浅红。蔚蓝的天空此刻化作湖绿色,乡间暮色神秘的宁静正静悄悄的笼罩着我们。河边一排排的松树,在阳光下本是一片苍翠,此刻映衬在湖绿色天空的昏暗中,却成了一排无法逾越的黑色巨人。它们伸展的手臂,把缓缓流动的黄泥河水隐藏在它们的脚下。
最远的地方,绿影屏障的阴影之后,星星点点的灯光显示着人家的存在。黄昏的温馨,土地的湿润以及一切嫩绿的植物发出的芳香都将我们团团围住。
乡间上空宁静的暮色能让任何纷乱的思绪安定下来,这时,叶至迁抬起握着马鞭的右手,指向前方,神情也有些激动的说道:“在那儿,就是陆府的人所在的地方,我将它取名为‘馨园’,或者你也可以称呼它为‘狡兔村’。而今后,它属于陆府的人,也同样属于你。”
馨园?狡兔村?多么令人向往的所在。
属于我?我的土地?
我顺着叶至迁的右臂看向最远处,混浊的河水,在数排高高的松树和纠结着的藤蔓的夹峙下静静地流淌,河水像一只弯曲的手臂向馨园两侧拥抱过来。站在这个入口处,看到那高高的绿色屏障,使人心旷神怡,仿佛这一切就像是我用手筑起来的篱笆,是我对于这片领土主权的象征。这荒芜的土地,这富有生机的土地,这有些花果树和齐腰深杂草并生的土地难道就属于我了?属于我这个从异界莫名其妙而来的人了?
我不敢相信,这不可置信,我惊讶的看向叶至迁。
他笃定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