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步。”司马祎兵提着缰绳,手中的长刀已缓缓抬起,只待对方骑军冲到近前,便要一决生死。
拓跋苏抬起头来,与白衣青年对视,双方眼中皆是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神情。
“四百步。”司马祎兵刚刚开口,拓跋苏猛地问道:“那皇位如何归属?”
白衣青年笑道:“等灭了朝廷大军,没了后顾之忧,你我两家再一决高下如何?”
拓跋苏又陷入了沉默。
“三百步。”
拓跋苏依旧沉默。
“两百步。”
拓跋苏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白衣青年。
“一百步。”
就在身后骑兵即将来到伏戈营近前时,拓跋苏突然一声大喝:“停!”
随着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拓跋苏身后的兵马陡然停住了身形。
“若敢骗我,上天入地也要摘下你的头颅。”拓跋苏冷冷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带着兵马离去了。
等再也听不到敌军的马蹄声,司马祎兵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
白衣青年跨上战马,笑道:“半真半假。”
大军回返。
路上,司马祎兵说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白衣青年摇了摇头,实话答道:“不知。”而听到司马祎兵的略显凝重的语气,身后的荀海棠如遭雷劈,瞪大了双眼,说道:“他就是拓跋苏?”
荀海棠立时调转马头,只是刚刚转了过去,一个刀柄随即而至,韩巍直接将荀海棠拍晕了过去,摔下了战马。
白衣青年霎时流下了几滴冷汗,喃喃道:“那小生可真是阎王面前走了一遭。”
司马祎兵则是说道:“也幸好是他,换做别人,可听不进去你那番说辞。进军长安,他拓跋苏可比宇文都夏都要热切些。”
白衣青年问道:“为何?”
司马祎兵将晕过去的荀海棠仍在站马上,回道:“拓跋苏的先祖,便是前朝司徒拓跋浩然,和长安龙椅上的那位,可是世仇。”
白衣青年轻笑道:“那小生还是正巧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韩巍在一旁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该是有理的秀才碰上了读过书的兵。”
三人皆是哄堂大笑。
两个时辰后,沙洲城前,鏖战正酣的左赊屠收到了司马祎兵的传信,立时鸣金收兵,大军回返营寨。
“荒唐。”左赊屠低声骂了一句,面色阴沉的领兵回返。
等伏戈营回返,定要把徐凉生这风言风语的书生给砍了。
次日清晨,莫通山与萧亭林刚刚从姑藏起行。
“萧大人,你说这丧城失地,本王会得个什么处置?”莫通山坐在马车里,嬉笑着问道。
萧亭林心里自然是想着能满门抄斩才好,但面上无论如何都是不敢说的,一脸诚恳的说道:“王爷不必忧心,丧城失地又非你一人之过也,依老夫看来,圣上最多口头责难一句,罚些俸禄便无事了。”
莫通山摇了摇头,说道:“那还不如关上个一年半载,可别克扣俸禄,本王穷啊,全家几百上下还指着俸禄吃饭呢。”
撇了撇嘴,萧亭林心道你莫通山这话也好意思说的出口,你那凉王的俸禄自你祖上就没领过,现在还哭穷了?再说,一年半载?依我看,恐怕今生都无望重返西凉了。
有些无语的坐在一旁,萧亭林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了,等到了京城,那些文官会不会和本王打起来?”
“本王可有些年头没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