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倒不至于,起码白日飞升是不行的。”
沉默了半数,徐凉生悠悠道:“这么说来,王爷此次是出不来了。”
莫白一巴掌打在了徐凉生脑壳上,怒道:“呸,能不能说些好听的,依本世子看,龙椅上那位多半是不敢与我爹撕破脸皮的,二十万铁骑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是把我爹留在了京城,本世子立即把大军全数调至塑方,不如京畿,就直接东出河北道,再南下江南道,不把这大吴王朝搅个天翻地覆,枉为人子!”
徐凉生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顺着莫白说道:“依小生看,不如在河南府驻军,就在潼关眼前,恶心他个十年八载。”
二人皆是轰然一笑。
半晌过后,徐凉生话锋一转,说道:“此次王爷入京,小生觉得可能和那幕后之人有关?”
莫白面色一怔,试探道:“你是说……?”
徐凉生接过话来,说道:“我这几日问过了各处哨骑和几位将军,草原肯定是拿不出攻击西羌大军的粮草的,那么这些粮草从何而来?听说那北庭都护戚常甚是胆小,运粮资敌一事肯定是做不出的,也不可能是第五家给的粮食,那么这么一大批粮草想要从中原进入草原就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由关内入渭北,再从渭北进入草原。”
顿了顿,徐凉生说道:“西羌二十万大军,每月需要消耗的粮草那便是六十万石,而运往草原的粮草肯定不只这个数目,也不可能一次运完,如此庞大的粮草运转,到现在还未查出什么眉目,幕后之人的权势可想而知,必然是中枢官员,而且至少是六部尚书一职。”
“渭北属于北庭的地盘,但是一直毗邻塑方,北庭都护戚常一直不敢驻军,而渭北虽然和草原接壤,但是草原铁骑想进入渭北必然要经过塑方,否则便是有去无回,所以我们也一直没有接手,也就是说从渭北进入草原,几乎不可能绕开塑方,几十万石粮草的运转,塑方哨骑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莫白一想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出来,塑方守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徐凉生示意莫白平心静气,低声说道:“世子殿下先别动火气,不一定是塑方守军的问题,戚常也逃不了嫌疑,说不定这批粮草就是从北庭运出去的,戚常只需要装作看不见就好了。”
莫白微低下头,眼神有些晃动,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事儿虽然不是龙椅上那位亲自操动的,但想来和他也有些干系的。”
冷笑一声,徐凉生说道:“至少两百完石粮草,国库都不一定有这积蓄!”
“且再看看,到底还有多少魑魅魍魉在算计着我西凉。”
小半个月后,一驾马车在长安城门口停了下来,就停在了官道正中。
守城的兵卒刚欲上前,便退了回去。
其上下来一人,青衣纁裳,七章纹赫然在上,守城兵士虽然不知到底为几品朝服,但既然章纹如此复杂,那便是大官,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兵士能开罪的起的?至于后面的怨声载道,兵士就全当没有听见,有脾气?以民告官,你几颗脑袋够用?
而让守城士兵最为惊异的是,这位在他眼里的大官竟躬身在侧,双手搭在腿上,腰杆微屈,显然是在等待马车上的另一人。
马车上的人缓缓走了下来,并不是身穿朝服,而是一身皮毛大氅,在这寒意刚刚袭来的京畿,这副打扮的人可还是少见。
这人刚刚下车,一身皮毛大氅属实有些热,便脱了下去。
刚刚脱下,守城兵士立时瞳孔一缩,只见此人一身银色衣衫,其间纹有黑龙,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几爪,但既然纹着龙,那就说明这人乃是皇家贵胄。
这兵士的双腿打起了摆子,正要跪下,可一想又不知该如何称呼,正在彷徨之际,一个青年人,玄衣纁裳,朝着这人笑道:“小侄兰戌,参见凉王。”
这兵士终于知道了面前这人是谁,直接跪倒在地。
莫通山没有理会兰戌,抬头看向京城,笑道:“滋滋,这座京城,看着不如那时雄伟了。”
缓缓走上前去,莫通山袖袍一扬,对兰戌说道:“给本王带路。”
兰戌撤步侧身,右手一抬,说道: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