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东见吴振山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提到了资金的问题,便说道:“吴镇长,我也知道咱们镇财政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我准备从其他方面筹集资金,主要方式就是通过从银行贷款和引入战略投资,只要白湖酒厂能一炮打响,那么以后的事就好说了。”
吴振山还是颇为担心的说道:“以白湖酒厂的这种情况,恐怕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们啊!”
陈庆东看了看吴振山,道:“至于资金的问题,咱们放到后面再谈,现在,咱们主要说一说对于这件事的意见。”
吴振山意犹未尽,却也只好知趣的闭了嘴。
这时候,张仲德说道:“我倒是觉得以白湖酒厂现在这个情况,挺值得拼一拼的,如果白湖酒厂能够焕发第二春,咱们所有人都会跟着受益啊。”
由于吕世静不是书记办公会成员,陈庆东也没有专门叫他过来开会,所以除了陈庆东、吴振山、张仲德三个人还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之外,其他人几乎全都是“举手委员”,根本就不会提出来什么意见,只不过是随波逐流,领导说什么,他们就支持什么罢了。
这件事便很顺利的在书记会上得到了通过。
会后,陈庆东又把吴镇长、吕长松和于中秋单独留了下来,接着讨论资金的问题。
“我准备从咱们镇农信社贷出来几百万投入到白湖酒厂中。”陈庆东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就怕以白湖酒厂的情况,农信社也不愿意放款。毕竟,他们银行也是要盈利的,以白湖酒厂的那个破厂子做抵押物,估计银行看不上。”吴振山说道。
“咱们镇的农信社去年给县里的宏盛毛纺厂贷了一大笔钱,大约有四百万,谁知道今年宏盛毛纺厂今年的经营还不如往年,最后竟然破产了!而且他们还涉嫌重复抵押,厂房和设备早已经被更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国有银行给查封了,咱们镇农信社行动的太晚,连一根毛线都没有捞着,只能等着法院宣判的时候能分一点钱。但是,据说宏盛毛纺厂的贷款金额有几千万,除了欠银行之外,还欠了一些有背景的投资机构,到时候就算是银行宣了判,就凭宏盛毛纺厂的那点破资产,估计也轮不到咱们镇农信社什么事了,这四百多万也就算是打了水漂了!为了这事,农信社主任付洪江简直愁坏了!这个时候,再想让他给白湖酒厂贷款,简直是难如登天!”吕长松也摇着头说道。
陈庆东见他们尽说泄气话,便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从咱们镇的农信社都贷不出钱来,那让农信社在我们镇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农信社吸收的都是当地老百姓的存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支持本地的发展,现在倒好,他们不经过仔细审查,就往宏盛毛纺厂放款四百万,导致现在连本钱都收不出来!但是现在轮到咱们镇的企业需要资金注入了,他却不想掏钱?呵呵,长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直接去找那个付洪江,如果他不同意,你就问他为什么能支持别的企业,就不能支持咱们本地的企业!如果他说不支持,那你就再问他,他们农信社在咱们镇设这个营业点,意义何在?就为了吸引咱们镇老百姓的存款,去给外地造福吗?!”
吕长松没想到陈庆东竟然把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不由得十分后悔刚才自己的多嘴!只不过,现在陈庆东既然已经开了口,自己再想拒绝估计是不可能了!
但是,吕长松又知道自己去找付洪江,十有八九要碰个软钉子,便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陈书记,你别生气,其实我挺了解付洪江的,他是个老实人,以前也对咱们镇的企业有很大帮助,这一点,吴镇长和于所长都能作证。”
吴振山和于中秋自然都不会公然对付洪江落井下石,便都替付洪江说了两句好话。
吕长松又接着说道:“要是白湖酒厂的情况但凡好一点,我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得让付洪江给贷款!但是,陈书记,我也不是不愿意接这个工作,只是……只是,以白湖酒厂现在的情况,我确实没有把握让付洪江放款啊!陈书记,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付洪江,毕竟农信社也不是他自家开的,说放款就放款。他每放一笔资金,也是需要上级领导审查的,如果出了事,他也得滚蛋啊。”
陈庆东当然了解这些情况,他摆出这个态度,只不过是为了给吕长松施压而已,便武断的挥了挥手,说道:“我不想听困难,只想看结果。如果这件事没有任何困难,我又何必让你这个副镇长亲自去做工作呢?”
吕长松有苦说不出,只好沉默不语。
陈庆东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难为吕长松了,便又说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长松,其实我也知道你去做这个工作有点难度,但是白湖酒厂现在确实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咱们要是不想办法,谁还能想办法?这样吧,本来柳泉兵给我估算了一下,白湖酒厂想要盘活,大约需要800到1000万启动资金,本来,我是准备全部从咱们镇农信社贷款的,但是你既然说的这么有难度,那我就给你降低一半金额,你只需要从农信社贷出来400万就行了,这跟他们放款给宏盛毛纺厂的金额一样。”
吕长松更加恨不得要打自己的嘴了,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嘴欠,非要说宏盛毛纺厂的事?而且,还要把他们的具体贷款金额都要说出来?!
这一刻,吕长松深深感受到了“祸从口出”四个字刻骨铭心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