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华灯初上,把美丽的湖城装扮得更加绚烂多彩。
乘着夜色,陈扬把车缓缓的驶进绿湖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绿湖宾馆就建在绿湖湖畔,依山傍水,风景得天独厚,虽然只是四星级,但却一直都是省政府的御用宾馆,湖对面则是省委干部大院。
把车停好后,两人在前台做了来访登记,然后一块乘电梯上了十五楼,找到a15o8号房间,摁向了门铃。
叮咚两声,门开了。
“妈。”
两人先后朝开门的李女士喊了一声。
进去后,陈扬的眼睛飞快的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项瑾的影子。赶来的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拨了多少通电话给项瑾,可项瑾的手机却干脆直接关机了,给项瑾家去了电话,项瑾妈也说不知道,人还没回来。现在在这儿又看不到人,他心里更担心了。他很害怕项瑾受不了养母的严苛的话语,会去干傻事。
“小扬,你找什么呢?”李女士很不悦的喝了一声。
“妈,项瑾呢?”陈扬回头看向了李女士,既然已经说开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李女士嘴角动了动,却没应陈扬,而是转身对陈若男道:“若男,你自己在外面看会电视,我跟小扬说会话。”说完,才又看向陈扬,冷声道,“你跟我进来。”
“妈,我怎么就不能听了!”陈若男十分不解,这不都是一家人嘛。而陈扬心里却是一紧,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冒了出来。
“听话!”李女士皱眉斥责了女儿一声。陈若男这才老实了,气乎乎的坐回到了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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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跟着李女士进了隔间,把门一虚掩,快步跟了上去,坐在床侧,问道:“妈,项瑾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您?”
李女士抬眼看了看陈扬,轻哼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小扬,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我就闹不明白了,那个小戏子有哪点好,你就这么喜欢她?”
陈扬闻言脸色一变,很郑重的说道:“妈,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说项瑾,因为您这样是在侮辱我!”
知子莫若母,李女士很清楚陈扬是个骨子里就很骄傲的人,而她也最欣赏儿子这一点,微微叹了口气,才说道:“小扬,把那个女孩忘掉吧,别再招惹她了。”
什么叫做招惹?
陈扬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一声不吭的看着李女士。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原因。
见陈扬不说话,李女士接着说道:“小扬,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果然如此,除了时间提前了一点,跟上辈子没有任何区别。
陈扬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妈,对不起,我真的接受不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李女士是过来人,这辈子见过太多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年青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也这么不成熟,脸色登时一冷,气道。
“小扬,我坦白的告诉你,你的婚事,老爷子已经知道并且点了头,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商量的,而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还有就是,你姥爷也很看好这门亲事,下宁边视察前还特意让你二舅留了话下来,叫我一定要促成此事。”
陈扬对此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李女士虽然说得隐晦,但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桩婚事跟上辈子有些不大一样,似乎不再纯粹是李女士在乱点鸳鸯谱,而隐隐牵涉到了陈李这两大家族间的利益了。
陈扬皱着眉,也不说话,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叹口气问道:“妈,如果我不肯放手呢?”
李女士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小扬,你是个男人,要学会理智的看待任何问题,心中始终要有一杆衡量利益的天平秤,你更要明白,无论是在陈家还是李家,这种事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如果你认为自己能让老爷子改变主意,就尽管试试看。”
陈扬微微仰起了头,把脸生硬的转到了一旁,类似这样的说教只能让他心里感到苦涩。
他当然很清楚,这事一旦惊动了老爷子,那就是想迂回一下都不可能了。上辈子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的啊。要怨也只怨自己还不够份量,活了两辈子,到头来在家族事务上还是没有半点言权,包括自己的终身大事。原以为毕业后不留在京里,躲到陈系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就不会引起老爷子的注意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外来户,却没想到......
呵,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啊,陈若男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按道理早该说门亲事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是啊,爸妈连催促的意思都没有?怕是老爷子早就算计好了,要把自己当成是维系陈李两家关系的棋子吧。
陈扬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跟养母谈下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从项瑾始终不开电话的诡异表现看,八成是着了养母的道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项瑾,然后一起回去跟父亲说明情况,如果还是说不通,那么他这官不当也罢!
想到这,他立刻就从床铺上起了身,狠咽了口唾沫,说道:“妈,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李女士叹口气道:“你这孩子,这又是何苦呢。”说完,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刷刷的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递给陈扬,“那个女孩现在应该还在这个地方,你过去找她说几句话吧。”
陈扬一怔,接过纸条看了一眼。
绿湖大道1o6号,省老干部大院9号楼,电话,o7xx-6.....
这不就是绿湖对面的省委干部大院么?
陈扬更奇怪了。
“去吧,别回来得太晚。”李女士说着也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抚mo了一下陈扬的后脑,“小扬,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陈扬虽然不知道养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嘭!
门刚一拉开,就见门口一个黑影闪过,跟他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客厅里就响起了“啊”的一声痛呼。
陈扬顾不上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陈若男被他撞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刚才这丫头一直在外面偷听。
“妈,你瞧他这人,急吼吼的,赶着去投胎啊!”陈若男冲着陈扬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一边揉着崴了的脚,一面跟走过来的母亲抱怨道。
“呵呵,你这傻丫头,谁叫你跑来偷听我们说话,脚崴了也活该。”李女士溺爱的捏了捏女儿的嫩脸,把女儿扶到沙上坐下了。
“妈,上回过年时我好像就听您说过,说是要帮陈扬找个对象,刚才你又跟他提起,还说爷爷姥爷他们都知道了,您帮他找的到底是谁啊,说给我听听嘛。”陈若男完全不能体会陈扬刚才的心情,刚一坐下就向母亲八卦起来。
“傻丫头,你很想知道么?”李女士莞尔一笑。
“嗯,当然啦。”陈若男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呵呵,等过完年你就知道了,现在还得保密。”李女士办事很有步骤,她要等搞定陈扬后,才会跟女儿摊牌。
“妈!”陈若男嘟哝了一声,噘嘴道,“您不说就算,改天我打电话问二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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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老干部大院门口,陈扬不出所料的被站岗的武警战士拦住了。好话说了一通无效,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女士写在便签上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