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燕京武警总医院,特级专业病房,外面的走廊很长,这时正是早上八点钟左右,太阳刚刚出来,长廊里也不似晚间那么阴森黑暗,阳光透过百叶窗柔柔的洒进来,落到木地板上,反倒是显得格外的明媚。
嗯,今天天气看起来似乎相当不错。
而此刻在这条长廊里,这间专用的妇科特护病房门前附近,却苦候着满满当当的好几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同样的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期盼,焦急,甚至还夹杂的一丝怎么样也藏不住的担心。
是的,此刻在这间特护病房里生产的正是陈扬的爱人。
尽管今天是国庆节,但陈扬却没有任何欢欢乐乐过节的心思,反倒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里面传来的好消息。而他活了这将近二十九个年头,还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一点都不淡定。
其实也难怪他会如此表现,从昨天傍晚到现在,陈若男在这一墙之隔的特护病房里头,已经足足待了近十三个钟头了。可是,孩子却依然没有顺利生产下来。
按正常情况,从孕妇阵痛开始至子*颈全开,平均为十二小时以下,若初产妇超过二十小时,经产妇超过十四小时都算是过长。
当然,从目前看,虽然时间耗得长了些,但其实也还属于正常范畴内。
让陈扬这一大家子人感到不安的是,前面听总院最权威的妇产科教授介绍了一下情况,说是陈若男骨盘腔狭窄,这么长时间不能顺利生产,很可能会,待会如果还不行,就要破腹产了,让他们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一份关于如果出现意外,究竟是抢救大人还是孩子的志愿书也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当然,做为里面病人的丈夫,他根本就不会做这种选择,当然是得保住大人了。
偏偏在这当口,陈扬的电话响了,是西州政府办打来了,他按捺住有些烦躁的心情,绕开一众陈家直系亲戚,径直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电话内容不多,是政府办秘书长张亦驰打给他的,把昨天市委召开的紧急会议内容向他做了汇报,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常委会昨晚形成决议,把这次西州纺织厂的问题用文件的形式向省委方面做了汇报,代表政府那边,也就是代表陈扬这个市长向省委方面承认了错误,不该这么草率的就对西州现有困难国企做出大规模破产重整的决定,从而引发了群体矛盾,影响社会和谐,等回头一定好好整改云云。
说实话,西州常委会这帮家伙可真够恶心的,竟然什么垃圾屎盆子都敢往陈扬头上扣。也怪陈扬现在不在西州,不然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断然不敢这么乱来的。
电话里,张秘书长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焦急,甚至都快赶上这产房外的众人了。其实也难怪,这个消息他是好不容易才从市委那边打听到的,以至于今早上接到消息后连假都没放,就急急忙忙的赶紧通知陈扬了,只想着陈老板能尽快想出对策来,不然将来省委怪责下来,真是黄花菜也凉了,哪怕到时候政府这边再把纺织厂这些事给重新理顺,有了这个主动认错的污点,也总归是让人觉得挺恶心的。
但可惜的是,这会儿的陈扬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那些,只简单的回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又赶紧走了回来。
产房门外,陈扬的母亲李端玉也一改往日的优雅从容的贵妇做派,此刻也变得跟天底下最普通的母亲一样,在产房门外来回的焦急踱着步子,两只手紧捏在一块,手心里满是紧张不安的汗水,搞得一直在她边上的陈耀华少将也十分无语,都不懂爱人今天怎么就跟无知妇孺一样了,往日里的那些派头都去哪了?
殊不知,他自己也就是表面上显得从容淡定,心里其实也是异常紧张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爷爷,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过他还是连连安慰爱人道:“端玉,你别太着急了,时间虽然久了点,但这不还在正常范畴内嘛。”
李端玉听到老公这么淡定的话语,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把气撒老公头上,转头横了陈少将一眼,怒道:“我怎么能不着急。”边哼着边把丈夫的手拍开,埋怨道,“这事都得怪你,我早说了总院这边前段时间才出了事,想叫孩子换到六总院去待产,可你偏不当回事,还顺着孩子的意思,你自己说说,若男她一个女孩子,她懂得什么啊?陈耀华,我跟你讲,今天孙子我是抱定了的,我女儿更是不能出事,若是他们俩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李端玉突如其来的暴怒让周围同样焦急不已的一众亲戚大气也不敢出,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哥大嫂,伯父伯母。
想当年李端玉刚嫁到陈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标准的大小姐脾气,亲戚们都没少吃她的苦头,就包括如今已经贵为岭南省长的陈扬二叔也不例外,想当年还念高中的陈耀国就没少被脾气古怪的大嫂折腾,只不过这么几十年过去了,她也早已经把大小姐脾气给磨没了,也就是今天太过紧张和焦虑,才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因此,饶是陈耀华当惯了一家之主,这会儿也是拿夫人一点辙儿没有,只能脸色阴沉的尴尬不已的束手站在一旁。
李端玉见众人纷纷向自己看来,尤其是陈轩等几个小辈张口结舌的模样更是让她有点脸热,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跟着才把这气给咽回去,然后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儿子不知跑哪去了,就皱眉不已的恼火道:“小扬呢,都什么时候了,他跑哪儿去了?”
众弟弟妹妹纷纷愕然,心说大哥这回算是触了霉头了。
陈扬这时刚接完电话,走回来时见几个弟妹都脸色异样的看着自己,不由就是一奇,刚要开口询问,却才瞥见母亲脸色你难看的盯着自己,心中顿时恍然,赶紧三两步走到李端玉身旁,握住母亲的手,问道:“妈,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李端玉见儿子回到身旁,气立刻就顺了大半,脸色也缓和下来,轻皱了下眉头,伸手反握住陈扬的手,告诫道:“小扬,你都马上就要当爸爸的人了,一会儿就别到处乱跑了,老实待在妈身边,知道么?”
陈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端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见陈扬眉头有些轻蹙着,就关心道:“小扬,刚才你接的是哪里的电话?是你们单位里出了什么事吗?”
陈扬当然不会把单位里的烦心事讲给母亲听,只是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宽慰母亲道:“妈,我那儿没事的,您别担心。”
李端玉就放心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又紧张的盯向了紧闭的产房门口。
一众亲戚在旁边瞧得咂舌不已,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而陈少将更是无语到了极点,摇摇头,轻叹一声,却也不再多话。
恰在这时候,产房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大夫满脸焦急的走了出来,很明显带出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很快就听到王教授急切不已的对李端玉说道:“李女士,您女儿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剖腹产,可前面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顺产下来,我看再拖下去,恐怕真会出什么意外啊,您看”
陈扬一听差点没被气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自己的身材么?当即没等王教授把话讲完,他就心急如焚的松开母亲的手,拨开前面人群往病房里闯去。
王教授只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根本拦不住陈扬,大惊失色的喊道:“小陈,你不能进去”
可惜已经晚了,陈扬三两步就进到病房里头,还没拉开白色的帷幔隔帘,就焦急的往里喊了一声:“若男,都什么时候了,你别任性了好不好,就听医生”
“哇”
陈扬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听到从隔帘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电晕在了当场,只觉得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紧紧包裹住了,让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而那些责备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生了生了”
“是个男孩子嘢”
“哇,好白好胖的小宝贝哟。”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雀跃不已的欢呼声,貌似是里面帮忙的一干小护士喊出来的。
“陈扬,你看见了么,咱们咱们的儿子”
在这阵欢呼声中,隐隐约约有个虚弱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却似乎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再听不到了。
而浑浑噩噩的陈扬却没听到这微弱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从病房里被人给轰了出来,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才惊觉自己坐在外面的条凳上,而他**李端欲女士早就不知所踪了。抬眼一看,才发现一辆不知道是车还是什么工具的玩意远远的推走了,后面跟着他那一大票亲戚,走在最前面的不用猜,肯定是李端玉了。
才短短一眨眼工夫,人居然都跑光了,这可真是
陈扬很是无语,刚想马上就起身也跟着过去,可是这时一旁有人叫住了他:“陈扬,恭喜你了。”
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在跟他说话。
原来,这个穿着严谨,还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士不是别人,正是陈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肖政,他之前也是跟这儿门外熬了一个通宵,这时刚给老爷子打完汇报电话,才满脸喜意的过来跟陈扬握手表示祝贺。
陈扬赶紧回头,也笑着跟对方握了下手,接受了对方的祝贺:“谢谢,肖秘书。”
“呵呵,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松开手后,肖秘书功成身退道,老爷子现在还在北戴河开会,他也只是抽空过来的。
陈扬当然不会留着对方,就笑着点头:“好的,肖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