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盛十年冬,名震一时的摄政王周镇海,被正式革去摄政王一职,任命为云麾将军,带领军队援助边关。
与此同时,宫中大乱,皇上宠爱的沈昭仪在冷宫中失踪,其宫女檀香冒着生命危险闯出冷宫,终于将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命宫中所有的侍卫大肆搜寻,最终在太后后院的井中,找到了沈昭仪的尸体。
彼时尸体已经被泡得发白肿胀,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但身上的衣服,确确实实是沈昭仪。
皇上赶来的时候,太后也正好到达此地,原本她知道今天周镇海顺利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眼下见到尸体,所有的猜测全都成了真的。
沈颜回刺杀失败了,而且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但这原本对于太后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本来沈颜回就是她的绊脚石,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她的尸体偏偏出现在自己的后院,是谁做的,已经昭然若揭,目的就是为了离间她和皇上。
周镇海,你可真是好样的,都要离开了,还不忘了摆她一道。
皇上看到地上的尸体,愣忡了许久,才上前两步,不顾苏祥的阻止,径直蹲了下去,猛地掀开尸体脸上的白布。
尸体被泡得奇丑无比,然而皇上却静静的看了良久,突然,他像是惊醒了一般,喃喃自语道:“这是谁?这不是颜回,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他突然一把抓起了尸体的手,翻开来,只见尸体的手心里,赫然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看到这颗痣,太后心里唯一的一点侥幸也破灭了,她曾经见过,沈颜回的手心里,确实有一颗红色的痣。
如此看来,这尸体已经是沈颜回无疑了。
而这颗红色的痣,却仿佛抽去了皇上身上所有的力气,使得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良久,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地看向太后:“母后,朕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皱眉,这己经是皇上第二次当众质问她了。
上次是关系到皇上自身,她百口莫辩,而这次,却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昭仪。
即便之前她因为沈颜回的事有些心虚,但现在也因为皇上的态度,而变得有些不满。
于是太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哀家被皇上禁足,无法走出这个院子,沈昭仪原本远在冷宫里,哀家鞭长莫及,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皇上可不要轻易被骗了。”
皇上却没有那么好应付:“是吗?据沈昭仪身边的檀香所言,冷宫里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向母后的寝宫,朕已经派人去看了,确实有这么一条密道,朕现在倒想问问母后,您修这么一条密道,是为了什么?”
太后心中一紧,她在知道沈颜回刺杀失败以后,便想要派人将密道都封上,可是她没想到皇上得到消息这么快,于是情急之下,只封上了冷宫通往地牢的路,也顺便救了晕倒在密道里的兰溪。
眼下被皇上质问,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事,哀家怎么知道,兴庆宫也不止哀家一个太后住过,更何况,若是哀家为了杀沈昭仪专门修了密道,又怎么会将她的尸体带回兴庆宫来?”
皇上被太后一番辩白,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太后见他无言,于是便追加了一句:“皇上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失态,哪有一点身为九五至尊的样子?”
皇上被太后的话惹得双眼通红,像是气到了极点,他蓦然站起身来,抽出一旁侍卫手中的刀,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旁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苏祥连忙去阻拦皇上:“陛下,冷静,万万不可啊!”
太后僵直了脖子,看着眼前的长剑,又看了看面带疯狂的皇上,涩声道:“皇上为了一个女子,想要杀了哀家?”
苏祥拼命地拦着皇上,皇上看着太后的眼神满是恨意,但还是被苏祥硬拉着,放下了手中的剑。
他闭了闭眼睛,而后沉声道:“将太后送回兴庆宫,重兵把守,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来一步!”
太后看着皇上决绝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脚下一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身后的宫女连忙扶住她。
太后失魂落魄地回了宫里,此后便一直被圈禁在兴庆宫。
皇上下令将沈颜回厚葬,并追封为贤妃,从此以后,皇上性情大变,遣散了宫里所有的妃嫔,专心于政务,一改往日的软弱无能,开始变得杀伐果断。
大臣们原本因为他遣散后宫的事情,还颇有微词,但是后来看到皇上的转变,便不再说什么。
毕竟,皇上现在刚刚痛失所爱,妃嫔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反而现在太后被软禁,摄政王去了边关,整个朝堂只有皇上一人可以做主,皇上能专心于朝政,他们也能放下心来。
至此为止,皇上终于摆脱了摄政王和太后的双方钳制,独掌政权,正式开始专政。
朝中虽然还有太后的党羽未完全根除,但是有李延年和窦怀生等人的从中周旋,皇上也逐渐显露自己的治国之才,终于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靠皇上。
就在朝堂一片欣欣向荣,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城外百米处的一处院落里,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的沈颜回,却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旁正想给她打水擦脸的丫鬟见状,连忙惊喜出声:“主子,你终于醒了!”
沈颜回看向她,眨了眨眼:“火画?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