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酒肆中,一个人正在大声讲自己看到的事:“今日秦人使节在郊外救了出外打猎的公子咎。”
“莫不是你胡言乱语,公子咎怎么会被秦人所救,他不是一向敌视秦人?”一个中年男子捋着自己的胡须反问,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那个大声讲话的人看上去衣着寒酸,却不知哪里来的钱来酒肆消费。他瞪视那个反驳他的人接着说:“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才像是恍惚一样呓语:“午时之后,秦人为首的车架带着一身狼狈的公子咎,车架后的士卒浑身浴血,他们就那样穿过了大梁城门。城池守卒竟不敢阻拦一下,我还是胆大跟着看看才发觉秦人带着公子咎去了龙阳君那里。”
“今日公子咎带着大批人马不是说出城狩猎?如果遇到匪盗被秦人救了也不无可能。就是不知一向反秦的公子咎现下是什么心情?”另一个人插嘴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秦人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有人还是对秦人的行为十分警惕,毕竟就在年初魏国刚刚损失了城池。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秦人倒是仁义啊!竟能对遇难的公子咎全力相助,真是真是……”有人最后竟然不知说秦人什么好。
“秦人仁义?秦人仁义还能有长平坑杀四十万降卒?”某个老人像是对过往十分了解,也对秦人身怀怨恨。
“不是说白起因为不仁被杀?这和这一次的秦人使节有何关系?要我看,秦人真是仁义,明明可以见死不救却还是施以援手。”最开始讲故事的人对自己最初的说法竟然深信不疑了。
龙阳君府内会客室大厅里,龙阳君正按着头想着吕雉果然给自己带来个麻烦。吕雉笑眯眯的看着龙阳君:“这些时日还望龙阳君多加看管公子咎,待得城中舆论四起便可以放他回去。”
龙阳君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才看看端正坐在吕雉一旁的李信,才扭头对吕雉说:“上一次离别,不曾想不过几月你竟然成了秦王特使。这位李将军看上去武艺非凡,想来秦王对你也很是看中。”
“君上风采依旧,秦王此次派我前来便是为了回复魏王所请,不如请龙阳君早些安排我面见魏王。”吕雉似乎未曾对龙阳君那里出纰漏而被遇袭的事放在心上,毕竟祸福相倚。她虽然受了些许惊吓,但是也不是不可以之谋利。
坐在主位的龙阳君有点沉默,稍稍犹豫片刻还是将近些时日朝堂上的变化讲出来:“自从今年初杨端和攻魏,取衍地。大王心思就不再偏向秦国,被公族鼓动意欲反复。朝堂上群臣除少数沉默不语,大多都声称要随魏国共存亡。
魏王竟然被这群臣子蛊惑,以为自己能战胜秦国,沉迷不悟。现下恐非面见魏王的好时机,不若多等几日,待魏王平复心情之后再见。”
“无需如此,且为我通报一番便说:‘秦王已派使者入韩。’魏王必会召见于我。”吕雉自信的说道,并不将魏王意图反复放在心上。
“那便如你所言,明日一早我便面见魏王。”龙阳君听到秦王派人出使韩国一惊,稍后又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
“这些时日未见,不如君上看看我剑术进展如何?也好指点一番。”吕雉想着难得有机会入魏,怎样也不能白白来一趟,舔着脸请龙阳君指点自己剑术。
花园中李信站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龙阳君对舞木剑的吕雉不时出声指点,吕雉听到意见便从新练了一遍。得到龙阳君肯定之后,她汗湿的小脸才露出个笑容,想着秦王还要自己照顾好她,他不得不走上前去打断两人。
“吕使已经练习颇久,今日便如此。明日再行练习,也免得着了凉风。”李信硬着头皮说出自己往日绝不会说出口的话语,然而王上的命令不可违背。
他为难的样子差点逗乐吕雉,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面部,意识到的确该休息了。她和龙阳君分别后,朝着自己房间走过去,还让喜去准备自己要用的热水。龙阳君派人还将吕雉安置在上一次她家一起居住过的院落中,他的细心让孤单一人出使国外的吕雉甚感欣慰。
“小主人练剑后要沐浴,奴自是知道的。热汤已经备好,小主人现在就要用嘛?”喜看着已经迫不及待就要往卧房后的沐浴间去,心里暗骂自己笨,这还哪里需要问。
“嗯,来帮我沐浴。”吕雉刚才练起来投入至极,现在汗湿难受都想直接进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