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冷声道。
听风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主上比以前多了些人情味。
他偷偷的抬起头看了眼依然一脸淡漠的主上,心想应该是错觉。
“继续说。”
楚离道。
“是。”听风咳嗽一声,继续道:“李姑娘说这药浴要日日泡,时辰也会越推越长,另外这口服的汤药也要坚持半年之久,身体里的毒素才可去除,这里头的药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楚离醒了好一会儿了,此刻正半阖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道:“不必查了,这件事就由她做主,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配合。”
今日虽然能开口了,不过声音依旧嘶哑的厉害。
“是,属下遵命。”
犹豫片刻,听风又道:“主上,还有一事……”
听风顿了顿,在楚离一个眼刀飘过来的时候立马将昨日揽月的事说了出来。
“放肆!”
楚离一双黑眸怒气翻涌,说出的话虽然依旧虚弱却气势十足。
“将她赶回京都,不许再踏足此地。”
听风一怔,连忙合手单膝跪地,道:“主上息怒,若是不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怕是会惹出麻烦,耽误了我们的大计。”
楚离凝眉冷冷道:“本就是一步闲棋,区区一枚棋子,我不杀她已是留情,岂容她放肆,既然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滚远点。”
“主上,可是……”
听风还欲再劝,却被楚离呵斥住。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听风连连低下头退着出去了。
房里安静下来,楚离紧握着拳头,仰头看着床顶,一想到听风说的,他就恨不得将她就地处死,可他还不能让她死这么早,留着她还有点用处,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将她从军妓营救出来了。
她的身份于他而言有利有弊,之所以冒险将揽月放在身边,不过也就是此女是个可以牵制前朝余孽的棋子。
想到这里,楚离眉目又阴沉了几分。
新旧朝更替,才过去区区二十年,早已经无人谈及前朝,更无人去议论,这新旧更替的禁忌话题。
前朝国主昏庸无度,崇信小人和佞臣,致使朝纲败坏,民不聊生,沉醉在酒池肉林中,任由他国侵占燕云五洲,导致燕云五洲生灵涂炭。
可即便如此,如今稳坐在大楚国龙椅上的那位,能够如此之快的灭了前朝,也没那么容易,盖因为,当初他母妃一族以全族之力帮衬,为他南征北战,全族男丁死的死残的残,最终才能够一举奠定胜局。
可他却负了母妃,负了母妃全族上下八十几口,承诺了战胜之后将散落在外的燕云五洲一一收回,可这个站大楚国最高处的男人却忘了自己的承诺,永远的失信于他母妃。
那么一个风华绝代、温柔如水的女子却终日郁郁寡欢最终在伤痛和自责中香消玉殒。
最后,就连自己最爱的人的那个男人最后一眼就没见到。
想到这里,楚离就觉心痛,那时候他也还小,别说实力了,就是想见他那个父皇一面都是很难。
自他懂事后就曾发誓,此生必将完成母妃的遗愿,看一看大楚国的大好河山,夺回那遗落的五洲,所以他一直低调蛰伏,暗中积聚力量,将母妃留下的暗卫发展分散到大楚国各处,十五岁那年更是将镇北军整支归顺到自己手下,这揽月也是无意中被下属发现的。
燕云五洲早在前朝就被宁远国夺走,可燕云五洲从来没有放弃过,导致内部时常有动乱,让其国头疼不已。
在前朝覆灭后,揽月的亲舅舅,也就是前朝镇国大将军投靠宁远国,以铁血手段治理燕云五洲,这才让燕云五洲的动乱平复下来。
所以,他要夺回那五洲,揽月身上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思绪万千之间,外面吵闹的声响将他拉回现实。
“主上,主上,我要见主上,你们凭什么敢拦着我……”
屋外,揽月奋力挣扎,虽然这些年学了一点拳脚可哪里是暗卫的对手。
“你昨日险些酿下大祸就该想到后果,带走。”听风冷冷道。
“我对主上还有用处,我不信主上就这样不管不顾。”揽月怒喊道。
虽然还是一身红衣,可现在她头发凌乱,双眼浮肿,脸上也是泪点斑斑,哪里还有一丝美感,这般胡搅蛮缠,还肆无忌惮的叫喊,只叫人看了更厌恶。
就这样还想肖想主上,哪里来的自信,前朝公主又如何,大楚国比她容貌更甚的比比皆是,不说安分守己,竟敢生出歹毒的心思,李姑娘谈谈手指都能让她动弹不得。
听风双手抱怀,神色清冷,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活该如此,半点没有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