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进警觉的问道:“这荒山野岭的,你怎会与我家公子待在一起?”
随风定了定神,佯装惊慌,怯生生的说道:“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若不说我们更不会信你!”宿进脑中忽然闪过妖精害人的想法。自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就觉得这女子不同寻常,此时更觉得她妖媚惑人。宿进不敢想像,安伯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已又不是道士哪里会得法术,若是眼前的女子是个吃人的妖怪,可怎生是好?
随风怯弱地说道:“我是被一场狂风刮到这里的。公子他冷,所以我才……”
“又是那股怪风!莫非是浮黛大仙显灵了?”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更加贴切的原由,毕竟那怪风不止一次救了大伙儿,安伯与宿进稍稍安下心来。
这浮黛大仙可真是殿下的保护神!不但救了殿下,还找到他心怡的女子前来照顾,安伯心里低估着。继而转怒为喜,满脸羞惭的说道:“多谢姑娘照料我家公子。老身一时心急,言语莽撞,请姑娘勿怪!”
“大叔,没关系!事出突然,情有可原!只是夜里寒凉,这小哥突然踢灭了火堆,你家公子重伤在身受不住啊!”
宿进连忙解释道:“夜黑风高,我们正是寻着火光而来,若是被刺客发现那还了得!”
“小哥说的也对,是奴家大意了!”
咳咳,咳咳!杋洛嘴角咳出一滩黑血,浑身发冷禁不住直哆嗦。
“公子!”安伯吓地面色铁青。
“殿下!”宿进失声大喊,接着抿了抿嘴唇,感觉自已说错了话!见随风不以为意,像没听见一般。他结结巴巴地改口道:“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公子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口里的毒箭一直没有拔出,现在血大抵止住了,不如就请小哥将毒箭取出吧!”
随风忽觉宿进投来的钦佩目光转眼变为狐疑。她即刻明白了其中之意,忙解释道:“我被风刮来的时候他就躺在这里,应该是有人帮他驱过了毒。”
宿进不言,面容冰冷,赶紧走到杋洛跟前,掀开衣衫看见插在左胸上的半只毒箭。伤口於黑肿胀,上面布满了毒血流经血管而留下的黑紫印记,仿若蛛网密密麻麻阴森可怖。好在已被控制在伤口周围不再扩散。宿进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扶起杋洛看着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竟不忍下手。可是转念一想,若不取出定是必死无疑。于是鼓起勇气,狠心对着伤口猛击一掌,嗖的一声,半只驽箭定在了门槛之上。
咳咳咳!杋洛呕出一大滩黑血,倒在随风的怀抱里,脸色苍白。吓地安伯与宿进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慌得手忙脚乱。
“这可如何是好?”安伯急的老泪纵横。
“无妨!他呕出了淤积在胸口的毒血。此毒性情猛烈,这三日内伤情最为凶险,必须精心调养,以后慢慢会好的!”
宿进那双猜疑的目光再次投来,心存防范, 冷冷问道:“你一个勾栏院的姑娘怎么知道解毒治伤之法?”
随风了解他一直都在猜疑自已的身份,树妖不气不恼,只是平静的答道:“春江苑里出来的女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出入风月之所的又岂止文雅的达官贵人,江湖侠士也举不胜举。这样伤我又岂能没有见过?”
宿进哑然,想来想去却也合情合理,一时间没了言语。
夜里风大,吹地门窗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如霜的月色照在杋洛惨白的脸上,显地他更加虚弱,在随风的怀里瑟瑟发抖,直叫人心疼。
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急地来回跺脚,无计可施,随风也是一脸无奈。情急之下,也不顾他们如何作想,便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把衣服脱了!”
“什么?”他二人气急败坏,不明所以。
“还楞着干什么?快点脱呀!”随风冷冷说道。
“为何?”
“公子重伤在身,这夜里没了火源他怎么受得了?速速脱下衣裳给你家公子穿,顺便过来搂着他,好给你家公子取暖!”随风义正辞严、理直气壮丝毫不容得他们二人反驳。
“这,这,这……老奴身体残缺,身份卑贱,怎能靠近主子的身体呀?”安伯极其为难。
“好呀!你们二人若不给他取暖,可要便意本姑娘我啦!”随风瞧这二人的神情有趣,正可借着这会儿功夫戏弄他们一番,便佯装要把二人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