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皇子流落民间,致使龙颜大怒,皇帝也果真如骆思恭预想的那样因为碍于情面并未对红封真人加以追究,毕竟这程光老道与程妃关系非常,且又是皇帝亲封的真人,皇帝又怎能自损颜面,只得派出大批人马到处搜寻二皇子的下落,却招致天下流言四起,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于是朝庭党羽便开始勾结江湖帮会打起了各自的如意算盘,这其中的有保护杋珣的,也有想杀掉杋珣的,却唯独隐藏最深的梁溪义士一直未有任何动作,自然是因顾允之得了那张纸条的缘故,否则以他的个性早就掀出些动静来了。
杋珣本想投奔皇家卫军,却发现自已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沿街百姓议论纷纷,以讹传讹,杋珣也不知该相信何人,所以早就躲地不知去向。时下京城深宫,皇帝与程妃丢了宝贝儿子日日心神不安,担惊受怕。纵使已发动大批人马满天下的去寻找,杋珣也不敢轻而易举地露面了,所以找了许久一直杳无音信。
时至半夜,程妃正独自在翊坤宫中焦心垂泪,忽听窗外有夜莺鸣叫之声,便忙熄了灯盏进到暗室当中。
走至密道尽头,只见一身着道袍的老者站在洞口,那老者正是被皇帝封为红封真人的程光。程妃见了禁不住泪流满面,既是气愤却又像见了救星一般,急忙走到程光身前大哭道:“祖太爷,你怎么才来?杋珣自出关以后一直未归,我这个做娘的都要急死了!”
程光老道见她急扯白脸的样子,全无往日的崇敬之意,心中大为不快,道:“无事,这小子机灵着呢,不久就会回来了!”
听了这话程妃立时气愤,道:“祖太爷,你这是什么话?杋珣他年纪尚轻,生性顽劣,你不严加管教,还纵容他到处乱跑至今未归,若他有什么闪失,我这后半生可怎生是好?”
“怎么?你不信我?”听了程妃的一席话,程光老道十分不悦,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既然你不信我,当初为何同意老夫带他闭关修炼?你可曾记得是这小子执意要随我去的,老夫可没有逼他更没有逼你。况且修道必然得经过入世历练,现在他游历民间本就最正常不过的事,你怎么反倒怨起我来?”
“我当初同意也只是拧不过他的性子,让他去玩玩罢了!可他是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现在皇上为了此事都气病了!我不怨你又怨谁去?”
“放肆!”程光老道大吼道:“不要以为你是皇贵妃就对老夫如此无礼!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能一直得到皇帝的专宠无非是服用老夫秘制仙丹才保得你的花容月貌,要不然哪里会有你今日艳绝六宫的地位?如今翅膀硬了,就敢忤逆自家祖宗了?”
程妃又怎会甘心被他训斥,一向娇宠又跋扈惯了的性子再也把持不住,立时撒起泼来,大吼道:“祖太爷,你也不要忘了,若是不因为我,又会有谁为你修建道场?你又怎会被皇上封为真人?”
“岂有此理!”程光老道气愤异常,两只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他素来孤标傲世以仙人自居,连皇帝见他都要容让三分,此时却被自家的晚辈数落自然怒不可遏,甩起袖子便要转身离去。
程妃见他要走,急忙拽住程光老道的衣袖道:“怎么?这就要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程光老道气呼呼道:“还有何事?”
“既然是你把杋珣带走的,你就得负责把他找回来!”
程光老道深思片刻,愈发感觉她在无理取闹,见程妃丝毫没把他这个程家老祖宗放在眼里,索性也再不顾及宗亲血脉之情,冷冷道:“你对老夫这般无礼还要我为你去找儿子?哼!找杋珣可以,你需得给老夫献上一万两黄金,否则我才懒得管你那件破事!”
“你,你……”程妃听后气急败坏,玉手颤颤地指着程光老道的鼻子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里燃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老虎。“你竟敢讹诈本宫?”
“哼!那又如何?”程光老道一脸不屑。
程妃气地咬牙切齿,那股无法控制的激愤在她心里翻腾,蛾眉倒蹙,凤目圆睁,大吼道:“这么多年来,本宫一直对你厚待有佳,无论是金钱还是宝物不知向你奉献了多少?如今你把我儿子弄丢了,反到要讹起钱来?你说说,我要到哪里去给你弄这一万两黄金呢?”
“这我可不管,你有皇帝老儿做靠山,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区区一万两黄金有什么难的?”
“你!~”程妃听后暴跳如雷,七窍生烟,自她入宫以来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哪里受过这样的闷气?于是怒道:“你别再讹我了!以后本宫也不会再予你钱财,咱们从此再无瓜葛!”
程光老道狞笑道:“哼!你如此忤逆老夫,咱们日后走着瞧!”
两人争执不休,最后不欢而散。
半面躲在隐蔽之处将此二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而所见的更是骇目惊心,他只觉自已的残魂都在震怒,因为这程光老道就是害他变作厉鬼的人呀!刻骨铭心的恨在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融炼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融化了这些年慢慢构建而起的坚强堡垒,融合成一股凶猛的炙热岩浆翻来覆去地侵蚀着他的胸膛,似乎稍不留神便要喷发而出了。
只见皇贵妃娘娘正毫无查觉的从他身边走过,那精心粉饰的妆容已被她的眼泪冲涮的一塌糊涂,本来俏丽若春的面颊被浸出了两道又黑又浓的痕迹像鬼一样在黑夜中显得阴森丑陋。
憎恨立时达到了顶点,他一把抓住这个恶毒的婆娘将她撕的粉碎,然而这场景却只是他脑海里的想象,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竭尽全力地抑制着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