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简柔倒没说假,从前她总让赵昱陪着单凤舞。只赵昱心系她,再精心的打扮也留不住人,往往待不到片刻,罢了又道:“陛下,再过几日,是祖父忌日,臣妾想出宫为祖父扫墓。”这是单凤舞的想法,至死她都未曾替见过祖父最后一面。
同样赵一楠也希望见见单右,起码单家不能帮单简柔谋朝篡位,最起码,也不能帮一个害了单家的人。
之前她就说过,赵昱思虑无甚不妥,点了点头。恰逢外头少监搭着拂尘入门,见过里头几位主子,又在赵昱耳旁说了什么,赵一楠隐约听见丞相几个字。
罢了便见皇帝握着单简柔的手,“朕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宫中等朕。”
嬷嬷见皇帝走了,偷偷瞪了眼单简柔。
“姐姐,祖父忌日,我本该和你一起去,只是我腹中有孕,见到兄长时,烦劳姐姐替我辩白。”
单简柔袖套里的手,紧紧的纠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牙齿关节都在打颤。她用了快两年的时间,获得了赵昱全心全意的爱,好容易熬死单家祖父和老太后,获得的凤印——全都没了。
赵一楠将她耳侧的秀发收拢上去,单简柔只看见她苍白的唇色:“该的,有孕之人不该沾染这些晦气。”
她还和之前一样,单简柔微微放下心。
“只是简柔,日后再入钟粹宫时,记得要向本宫行宫妃礼仪”她道:“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今后我不能有子嗣,便会一心一意照规矩行事,不会偏帮与谁。”
单简柔面目微滞,片刻后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小腹,赵一楠道:“孕期也有孕期的礼数。”
“简柔,你是贵妃,我是皇后。”
单简柔脸上笑容渐渐淡了,“陛下还在等我。”她从一旁立起来,转身欲走,旁边的嬷嬷却早听清楚两个人间的对话,语气微急,“贵妃,还未曾对皇后娘娘见礼?”
单简柔回头,薄窗透着微光,单凤舞一脸病容——她怎么跟她斗,她连儿子都没有。
“臣妾告退。”
单凤舞身子病了许久,总不好活蹦乱跳的出门,将养了三日,出门前嬷嬷还将屋内全都都整顿一遍,病时用过的东西都烧掉,等赵一楠从柚子叶浸泡的热水中洗浴罢,就见她手里捧着之前单简柔拿给她的荷包,目露难色,“娘娘,这东西……”
赵一楠看了眼,旁边宫女替她拢着湿发:“先收着罢。”
总单右从前总认为单简柔纯善,因此原主死了之后也没怀疑过这个纯善的妹妹,总能物尽其用。
因着是扫墓,妆容不宜明艳。而她本身就在病中,便只简单戴了几件首饰,很快坐着凤鸾出宫,及至单府。
“祖父逝去一年,难为你还记得。”
说话的人是单右,单凤舞的异母兄长,同样被单家主母记在名下。他看着轿内的赵一楠,发现她唇色苍白,病体恹恹,问责心思也淡了几分,从轿中扶着人出来,“病的严重么?若真这么严重,也不差这一两日。”
赵一楠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