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灵昕跟厉陌他们说着精油的用途之时,周大郎却被麻烦缠身了。
要说周大郎,前面十几年,那叫活得顺风顺水。
作为周家长孙,出生之时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祖父周大柱那个时候还在做镖师,眼界开阔,时常带些小玩意给周大郎。
周大郎更是从小便习字,若不是后来祖父重伤回家,祖母去世,他还会继续读书下去。
世道不好,遇上征兵,父亲是长子,本想自己去从军,二叔不在家,怎么可能撑得起一个家?
他作为长孙,弟弟们还小,冲动之下直接先斩后奏,留下书信便走了。
也幸好他离开了家,虽然吃了不少苦,但眼见和胆识却与之前天差地别了。
周大郎本来有个未婚妻,最多再有一年便可成亲,他有偷偷去跟她说过从军之事,结果她回去与她娘一说,两天内竟成亲了。
他倒不是有多喜欢对方,只是对方那么快便找到了下家,还是去镇上做妾,他便万万想不通为什么。
更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在宁城遇见了他的前未婚妻许小草。
许小草过得不好,一脸的蜡黄,眼睛都浑浊了,一双手更不像一个二十岁的人,倒像个三十多岁的老妇人的手。
许小草也没想到,她会再次见到周大郎。
比起几年前,他更加高大了,她见了他都有些自惭形秽,一双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置。
见周大郎看到她之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她赶紧拉着一个小女孩追了上去。
“大郎哥,大郎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周大郎根本就不想回头,可路人见一个妇人追着一个军爷,纷纷回头看他,他没办法,只好慢下了脚步。
许小草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周大郎的衣角,气喘吁吁地抬起一张幽怨可怜的脸,说道:“大郎哥,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以前她生得好,脸色不像如今这般蜡黄,没有娇艳可人,至少也算得上清秀,那时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人买帐,可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周大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当年许小草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她要去吃香的喝䍶的,若她没有羞辱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她没有急着去给人当妾,也许他会伸手帮上一帮。
至于如今嘛,他也只是可怜她,却没有了之前的怜香惜玉,当然她许小草还算不上什么玉。
“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找你的夫君。”周大郎面无表情地道。
许小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期期艾艾地道:“大郎哥,我知道当年是我伤了你的心,如今我男人也去了,若是大郎哥不嫌弃,我……”
周大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冷硬:“我嫌弃!”
许小草:……
她实在被噎的不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地说道:“大郎哥,我知道你怪我,不过没关系,你打我骂我也是应该的……”
周大郎原本还想着,即便是看在同乡的份上,他乡遇故知,虽然不是他想遇见的人,可再怎么说也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可看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样子,他皱紧了眉头说道:“许小草,当年你说你要给人做妾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我是癞蛤蟆,如今倒好,你我才再次遇见,你就不说我是癞蛤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