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谢大人。”二狗闻言如释重负,连连向李云天磕头,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了。
等二狗洗了澡,吃饱喝足后,李云天审了他。
二狗没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把知道的东西统统讲了出来。
尤其是关于王三的情报,李云天问得尤为仔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审完了二狗,他去了地下室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里面关押着的人正是王三,终于到了会会他的时候了。
房门被推开后,李云天见到了王三,大半个月不见王三整整瘦了一大圈,与二狗一样精神萎靡,神情憔悴,一脸警惕地打量着李云天,猜测着他是何许人。
“想不到吧,咱们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李云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冷冷地说道。
“你想怎么样?”虽然王三并没有见过李云天,但他的仇家多了因此也不在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双目中闪过了一道凶光后恶狠狠地问道。
“怎么样?当然是要你死了!”李云天见王三此时还如此凶狠,心想果然不愧是鄱阳湖上的一大悍匪,冷笑着说道。
“哈哈,脑袋掉了碗大的一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你杀老子的时候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的话,那就是王八养的。”王三闻言猛然大笑了起来,自从他干了水匪这个营生就知道终有一天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仅你要死,你聚众与官府对抗,罪同造反,按律要满门抄斩!”王三的反应在李云天的意料之内,见他如此嚣张,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老子父母双亡,光棍一个,你就是想杀也没得杀。”王三冷哼了一声,对李云天的威胁不屑一顾。
“王三,你在外面有几个姘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李云天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说道,“不说别的,单单湖口县县城那个女人就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真可惜,他们这么小就要跟着你一起陪死。”
“放屁,他们跟老子没有一点儿关系。”王三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冲着李云天喊道,“你要杀老子就杀,不要扯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王三,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稀里糊涂地来了这里?”李云天见王三变得有些气急败坏,知道湖口县县城那个姘头生的两个孩子是他的,于是摇了摇头,沉声提醒他。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王三怔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面色狰狞地望着李云天。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感觉自己可能被手底下的人出卖了,否则的话他的行踪岂会泄露?只是一直猜不到告密者是谁。
如今李云天一“提醒”,他终于可以确定有人出卖了自己,要不然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几个姘头的事情,心中顿时大怒,恨不得将那个告密者剁成肉酱。
“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李云天冷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告诉王三是马富贵举报了他,更不可能告诉王三他姘头的事情是二狗说的。
“你是谁?难道不知道杀人会偿命?你要杀了他们的话也终究难逃一死。”王三并不怕死,可他却不想妻儿老小陪死,盯着李云天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不像是在说笑,面色铁青地说道。
“本官当然不会行私刑,本官要在湖口县堂堂正正地斩了你全家。”李云天知道王三害怕了,于是杀气腾腾地望着他,暗自表明了身份。
“你……你是湖口县知县!”王三僵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李云天,良久,愕然问道。
他还以为李云天是哪户人家的权贵子弟,万万没想到是曾经打过交道的湖口县县尊,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湖口县的那个县太爷完全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而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谈吐不凡沉稳干练,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两者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不仅王三,立在李云天身旁的陈伯昭也面露惊愕的神色,他觉得李云天今天晚上的表现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令他倍感震惊。
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县太爷女婿。现在想想,能得到当朝阁老杨士奇器重的人,岂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