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这次一口气借来五十把弩弓,就是为了与王三那伙水匪短兵相接打近战,届时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这是白水镇巡检司的第一战,必须要大胜,取得一个开门红,这样才能提振士气,也能使得鄱阳湖的其他水匪对湖口县产生畏惧。
由于江南不比边疆,生活富庶安逸,所以江南卫所的训练自然也就变得松散,一些武器也就长时间在库房里躺着。
对于九江卫的人来说,把这批弩弓借给湖口县,不仅能从中捞一笔好处,而且还能落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见赵华回答得如此自信,李云天点了点头,双目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就在来巡检司之前,他已经得知了二狗从王三的老巢回来的消息,看来二狗还是挺识时务,这意味着明天晚上的那场战斗将如期而至。
虽然赵华显得信心十足,不过李云天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王三一伙水匪有三四百人之众,明晚估计至少要来两百人以上,从人数上来看白水镇巡检司并不占优。
而且,消灭了这伙水匪后还要进剿王三的老巢,如此一来赵华手下的兵力就捉襟见拙了。
对于李云天来说,明晚这一战实在是太重要了,因此不止白水镇巡检司,李满山手下的巡城壮班士卒也要参与进来。
只不过李满山的人一直在守县城,他们要是贸然行动的话会引起张有德的警觉,以后有些事情也就不好做了。
为此李云天很是动了一番脑筋,终于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李满山的巡城壮班参战,对这一战他是势在必得。
“老爷,你这两天怎么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天后,晚上,李云天正心不在焉地在书房里看书,陈凝凝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丫环手上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还不是被冯家的那个案子给搅合的。”李云天没想到陈凝凝看出自己有心事,于是放下手里的书随口说道。
“老爷,妾身打探了一下,冯老三和冯田为人忠厚,几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不可能与那些水匪有勾结。”听到李云天说到冯家的案子,陈凝凝立刻来了精神,把鸡汤端到李云天的面前后兴冲冲地说道,“因此妾身可以肯定,这件案子里别有内情。”
“这或许说明他们两个伪装得巧妙。”李云天微微一笑,美美地喝了一口鸡汤后说道。
陈凝凝闻言柳眉微蹙,李云天说的非常有道理,要是冯老三和冯田故意伪装的话,那么她可就被这些表象给骗了。
“老爷在京城的时候听刑部的一位大人说过,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罪案,无论对方如何小心谨慎,那么始终会留下来一些蛛丝马迹,有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往往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云天见陈凝凝陷入了沉思,一边悠闲地喝着鸡汤,一边不动声色地提醒她,“老爷想不明白,冯田如果是被冤枉的话,他能去哪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
“老爷,如果没有找到他,那么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已经远走高飞,另外一个是他……他已经死了!”陈凝凝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她光盯着冯田的犯罪动机了,进而使得思路混乱,毫无头绪,从没想过反向来推理。
“死了?”李云天闻言故作惊讶地望着陈凝凝,“难道被同党杀了灭口?还是被人给谋杀了?”
“即使冯田通匪,以他的地位不可能知道很多秘密,不太可能被杀了灭口,况且要想杀他的话在大牢里就能杀了,何必要把他救出去?”
经过李云天这看似无意的一点拨,陈凝凝脑海中的思路顿时清晰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会儿步子,一脸肯定地向李云天说道,“如此看来,他要是死了的话很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谋杀?他一个平头百姓,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谋杀他?”李云天此时已经喝完了鸡汤,用毛巾擦了一下嘴角,故意神情惊讶地问道。
“是呀,为什么杀他呢?”陈凝凝的柳眉微微蹙了起来,这使得她百思不得其解。
“唉,如果他真的被谋杀了,那么这个案子可就成了一个无头案,到时候往地里一埋,谁知道他是冯田还是冯地。”见陈凝凝陷入了沉思,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故意叹了一口气。
“冯田还是冯地?”陈凝凝闻言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兴奋地抬头看向了李云天,“老爷,妾身想到了,冯田很可能是代人受死,如果找到那个代死的人,那么案情就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