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放心,下官明白。”崔辉向鲁天行一拱手,郑重其事地回答。
等鲁天行离开,崔辉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如果洪熙帝真的宾天了,那么这场斋戒祈福的闹剧十有yankuai出自李云天的手笔,否则的话也不会去当什么“金童”,肯定是在那里进行指挥谋划。
不得不,李云天的这一手实在是高,要不是无意中听见了那两名送膳内侍的议论,崔辉绝对想不到洪熙帝斋戒会另有隐情。
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老天要亡李云天,等汉王进城后就是他的灭之日。
李云天自然不会想到两名内侍无意中会泄露了洪熙帝斋戒的“天机”,如果给他足够时间的话他肯定能竭力安排妥当所有的事情,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误。
可惜的是洪熙帝驾崩得太过突然,仓促中李云天不可避免地遗漏了一些不起眼的事,而这些事终于被崔辉这个有心之人察觉,进而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在扬州住了一宿后,李云天一行人登上了漕帮的那艘大船,沿着运河顺流北上,由于逆水行船,故而速度比来的时候要慢上许多。
朱瞻基与李云天一样,现在的身份都是雷婷的随从,穿着随从的服饰,不过宋大山等人则带了一套太子的衣冠,总不能让朱瞻基以随从的打扮进京吧。
由于洪熙帝驾崩,朱瞻基并没有即将登基的喜悦,情绪反而显得有些低落,他知道洪熙帝在汉王和赵王的虎视眈眈下能登上皇位有多么得不易,也清楚洪熙帝遭受了多少苦难。
朱瞻基心情不好,李云天自然不会打扰他,让朱瞻基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他与周丰在他的房间里叙着旧。
周丰的心情非常舒畅,虽然不清楚李云天和朱瞻基在弄什么玄虚,不过这次能顺利将朱瞻基送到北京城的话,那么他毫无疑问就立下了大功。
而他之所以能护送朱瞻基回京,很显然是李云天从中周旋的结果,对自己这个妹夫是越来越钦佩,竟然对朱瞻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李云天没有告诉周丰他为什么忽然之间来了南京城,周丰也没有追问,他生于勋贵之家,自然清楚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能胡乱打探。
中午,李云天和周丰、李满山在一个房间吃饭,朱瞻基的饭菜端进了他的房间,由宋大山三人伺候着用膳,他毕竟是太子,该有的规矩不能变。
不久后,宋大山三人推门走了进来,坐在了一旁的桌前,原来朱瞻基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饭菜就让他们退下了。
“不知三位中官如何称呼?”李云天觉得这倒是一个接触宋大山三人的好机会,永乐帝和洪熙帝都已经开始重用内侍,宋大山三人以后肯定也会被朱瞻基重用,于是找了一个机会,冲着正在用餐的三人一拱手,笑着问道。
中官是内侍中高级宦官的官名,地位相当于二十四衙门里的少监,宋大山三人现在只不过是朱瞻基身边打杂的近身内侍而已,连中级宦官都不是,岂会是中官?李云天此举无疑是在客套。
“的宋大山,见过三位大人。”宋大山三人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率先冲着李云天拱手道。
“的韩魁,见过三位大人。”随即,宋大山左侧的高个子内侍恭敬地道。
“的王振,见过三位大人。”宋大山右边的是一个身形有些消瘦的内侍,脸上挂满了微笑,显得有些圆滑。
“王振?”李云天双目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不无诧异地望了一眼那名身形有些消瘦的内侍,随即移开了视线,心中暗暗道。
在他的印象里,正统年间大明有一名权倾朝野的司礼监太监,不仅使得满朝文武要向其叩拜,甚至差一要了于谦的命,也导致了大明在土木堡之役的惨败,那个太监的名字正是王振。
李云天并不清楚二十年后那个权倾朝野的王振是何时入的宫,只记得他是河北蔚州人,以前也是一个读书人,精通诗书,只不过后来考功名无望,进而自阉进宫。
考虑到明代路途艰辛,再加上蔚州距离北京城近,李云天推测王振应该是在北京城入的宫。
如果眼前这个王振就是以后那个司礼监的太监,那么他此时出现在南京,十有yankuai和宋大山一样,也是跟随朱瞻基从北京城回来的。
此次朱瞻基秘密北上,将金英等亲信内侍都留在了南京城,故而宋大山和王振、韩魁这才有机会追随朱瞻基前往北京城,也给了三人一个上进的天赐良机。
虽然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看不起内侍,认为他们是阉人,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李云天却没有丝毫的鄙视,微笑着与宋大山三人在那里寒暄,气氛十分轻松。
这使得周丰和李满山感到很奇怪,认为以李云天的身份不应该对宋大山这些内侍,而且还是低等级的内侍那么客气,不过李云天既然这样做了,那么肯定也有他的打算。
谈笑中,李云天暗中观察着王振,虽然此人现在看起来其貌不扬,十分普通,可他要真的是以后那个赫赫有名的权监,那么现在就要心应对。
看来是要找机会摸摸此人的底,李云天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决定查一下王振的身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