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汉王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端着茶杯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洒出了一些茶水,随后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使得不少茶水溅在桌上,一把拿起了《明新报》。
“怎么会这样!太子不是被困在了济宁府?”看完《明新报》头版洪熙帝的遗诏和太子进京的报道后,汉王呆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了一番,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显得非常诧异和惊愕。
洪熙帝驾崩一事对汉王来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可前些天朱瞻坦还派人告诉了他好消息,是将朱瞻基围困在了济宁府,怎么忽然之间朱瞻基就到了京城。
“父王,会不会是皇后的围魏救赵之计,想以此让三哥撤消济宁府的布置,好使太子脱身。”迟疑了一下,朱瞻域走上前心翼翼地道。
他看见街上张贴的洪熙帝遗诏后就急匆匆带着一份《明新报》来通州城向汉王禀告,并没有看见朱瞻基,也没有得到朱瞻基进京的消息,而见过朱瞻基的鲁仲乾和范彬等人此时又在宫里,故而他有这样的怀疑。
“太子进京是国之重事,又要给皇上守灵,岂非儿戏?”汉王回过神来,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你三哥那边失手了,中了太子金蝉脱壳之计!”
“父王,倘若这样的话三哥可就危险了,皇后和太子绝对会派人去济宁府救冒充太子之人,要是三哥被他们抓住可就糟了。”朱瞻域此时也品过味儿来,脸色不由得大变。
朱瞻坦和他一样都是擅自离开的乐安州,要是被张皇后和朱瞻基派去济宁府的人抓住,后果将不堪设想。
“来人!”汉王闻言脸色越加凝重,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一名贴身护卫立刻走了进来,他冲着那名护卫沉声吩咐,“速去济宁府,告诉三公子,太子已经进京,让他立刻离开济宁府返回乐安!”
那名护卫冲着汉王一拱手,急匆匆地离去。
等那名护卫走后,汉王背着双手,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可恶,一定又是这个子坏了本王的好事!”忽然,汉王停下了脚步,面色一寒,冷冷地道。
“父王,是谁坏了你的好事?”朱瞻域不明就里,觉得汉王的话得有些没头没尾,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谁,周征的那个好女婿!”汉王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上,咬牙切齿地道。
“他不过一个的御史,能翻起什么大浪?”朱瞻域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在他看来李云天不过是因为周征的裙带关系才得以进入都察院,没什么真本事,上次送永乐帝的遗诏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不然的话早就被鲁天行给拿下。
“你懂什么?”见朱瞻域眼神中充满了轻蔑,汉王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皇上的祈福法事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父王,你太抬举他了吧,内阁的那些老家伙哪一个不比他强。”朱瞻域有些不服气地道。
“内阁的人被咱们的人盯着,皇后肯定不会找他们,你知道皇后最看重那子哪一?”汉王有些怒其不争地再度瞪了朱瞻域一眼,心中不由得开始怀念处事稳重、心思缜密的朱瞻圻,如果朱瞻圻不被发配到凤阳守祖陵,那么事情的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听此人生性狡诈,颇有城府。”朱瞻域想了想,开口回答。
“除此之外,他对皇上的忠心朝中无人能及,这才被召入宫中,留在钦安殿效力。”汉王皱着眉头,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大树,神情凝重地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破了范彬等人之局的就是他!”
朱瞻域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李云天以“金童”的身份在钦安殿伴驾,可如果洪熙帝当时已经驾崩了,那么李云天就不是伴驾,而是留在宫里给皇后出谋划策。
只不过,汉王猜错了,破了范彬和冯长安等人谋划的不是李云天,而是名不见经传的胡一图,而李云天此时正在济南府等待着朱瞻基派人去救他。
随着代表着大明正统的朱瞻基出现,京城的政局迅速稳定了下来,汉王自然没有必要留在通州城,很快就和朱瞻域黯然离开,返回乐安州。
路上,汉王心中感到万分懊恼,倘若几天前听从了朱瞻域的劝告冒险进京,那么此时此刻不定已经掌控了京城的时局,甚至黄袍加身成为大明天子,而不是像这样灰溜溜地走了。
归根结底的话,汉王这次并不是败在了张皇后、李云天和胡一图等人的手上,而是败给了已经驾崩的洪熙帝,是洪熙帝昔日的声威使得汉王心存忌惮,进而错失了良机,可谓命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