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几名奔来的混混,赵欣月顿时慌了起来,她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是几个男子的对手,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竟敢当着本御史的面作恶,信不信本御史要了你们的脑袋!”李云天见赵欣月已经乱了方寸,忘记了两人先前的约定,于是站起身,神情严肃地向那几个混混喝道。
屈指算来,李云天进入官场已经四五年,他这一声沉喝官气十足,不怒而威,使得那几名混混不由得停了脚步,面面相觑。
“怕什么,他不过一个盗匪而已。”石虎见状不由得暗骂一声“废物”,冲着那几个混混高声喊道。
几个混混这才回过神来,既然石虎李云天是假的那么李云天自然不可能是官了,浴室摩拳擦掌地奔向了李云天,准备教训一下这个虚张声势的盗匪头子。
“胆大妄为!”李云天早就知道他吓不住那几个混混,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随后重新坐下,郑重其事地向神情紧张的赵欣月道,“赵姐,身死事,名节事大,姐不如撞柱,以死殉节,届时本御史定当奏明圣上,给姐立碑树传,以彰贞洁!”
赵欣月终于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噌地一下就从身上掏出了李云天给她的剪刀,将刀尖对准了雪白的颈部。
见此情形,那几名混混立刻停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色,谁也没有想到赵欣月有如此的举动,要是她真的扎下去那么后果可就糟了。
“赵姐忠贞之举本御史深感钦佩,他日必将名动山东。”李云天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冲着赵欣月一拱手,不过他的一个细节被人忽视了,那就是他此时是坐在凳子上,并没有站起来。
不过这也正常,李云天是御史,赵欣月不过一个平头百姓,他给她行礼已经是足够给赵欣月面子,根本就不用起身。
李云天的话音刚落,令现场所有人感到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赵欣月忽然一个健步来到了李云天的身后,伸手将手里的剪刀刀尖抵在了李云天的脖子上。
“赵姐,你这是何意?”李云天故意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解地望向了赵欣月。
“哼,要死一起死,凭什么让本姐一个人去死。”赵欣月咬着嘴唇,冷冷地向李云天道,“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地骗了我,只要我帮你度过这个难关你就会娶我,那么本姑娘如何会冒险帮你,如今生死时刻你竟然对本姐如此冷漠,本姐真后悔当初信了你的谎言。”
望着一脸幽怨的赵欣月,李云天不由得傻在了那里,脑子里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赵欣月此时的表现好像与先前两人的不一样,她前面的那句话是和李云天的约定好的,责怪李云天害了赵家,可后面的那段话应该是临时起意加上去的。
见李云天神情诧异地望着自己,赵欣月的脸颊不由得浮现出两抹红晕,后面的那些话并不是她临时起意,而是刚才就已经想好了的,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哈哈……”
片刻之后,现场的沉寂被朱瞻坦的笑声打破,他一直奇怪赵欣月为何会帮李云天,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幕后顿时明白了过来,不无幸灾乐祸地向李云天道,“阁下果然是年少**,逃亡的路上也能遇上豆蔻年华的红颜知己,传出去恐怕也是一桩美谈,只是不知阁下如何向家中交待?”
去年汉王想要给李云天保媒的时候,周雨婷着实在皇城里的各大部院衙门门前大闹了一场,拎着长剑将李云天从都察院追到了京畿都督府,故而京城的人都知道李云天惧内一事,更知道李云天纳妾一事由周雨婷了算。
如今李云天瞒着周雨婷向赵欣月许诺,势必打翻赵欣月这个醋坛子,届时看来李家又得一番鸡飞狗跳了。
着,朱瞻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俏面含霜,脸颊娇艳如花的赵欣月,不可否认这个姑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痞子,否则的话罗副千户也不会想要对她欲行不轨,与李云天这种青年才俊发生什么也就显得顺理成章。
“这位爷,的听大姐性格温善,平常连踩死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敢杀人。”
这时,一名尖嘴猴腮的混混头哈腰地向朱瞻坦笑着道,“依的看她这是在虚张声势,的们这就把她给制住,让牛爷洞房花烛。”
牛爷指的赵黑牛,以前尖嘴猴腮的混混根本连正眼都不会敲上一眼的窝囊废,不过现在赵黑牛发达了,身份自然水涨船高,成为了“牛爷”。
“快,快把这个疯女人拉开。”李云天的眉角不引人注意地微微向上挑了挑,随即装作有些惊慌的模样冲着那几个混混喊道。
赵欣月闻言顿时银牙紧咬,“疯女人”是李云天先前约定好的让她下手的暗号,虽然她舍不得伤了李云天,更是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但此时情况危急,她已经来不及多想,随后闭上眼睛用剪刀的刀尖在李云天的颈部划了一下。
李云天感觉脖子上像是被蚊子狠狠咬了一口,随即一股热乎乎地东西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他真的担心赵欣月下不了手,届时两人可都要倒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