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瘦高个监生等人的面色随即缓和了下来,心中不由得对李云天充满了一丝感激之情。
事已至此,这次的比试也就随之结束,人们三五成群地离开,饶有兴致地谈论着一波三折的比试过程,感到回味无穷。
“大人,不知是否能告知学生米粒之题的解法?”李云天和秦鑫、沈永等人谈笑着走出会文馆时,早已经等在那里的陈清迎了上来,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躬身问向了李云天,他想弄明白李云天所的解题方法。
“你可曾听过拔苗助长?”李云天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清一眼,随后与秦鑫等人走开了,秦鑫已经在酒楼里设好了午宴宴请他和沈永五人。
在李云天看来陈清现在还不到接触到排列组合方程式的时候,否则的话将欲速则不达,使得陈清的心理发生难以预测的改变。
陈清一脸疑惑地望着李云天的背影,李云天刚才的回答模棱两可,他不知道李云天是否知道解法。
下午散值后,李云天并没有回家,而是从文渊阁径直去了锦衣卫本镇抚司的诏狱。
诏狱的司狱知道李云天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笑容满面地出门迎接,头哈腰地陪着他进了牢里。
虽然锦衣卫的大牢美名为“诏狱”,但是环境和构造与刑部大牢差不多,里面不仅阴暗潮湿,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牢里关着不少人,都是犯了事的高官显贵,洪熙帝登基后狠抓吏治,不少权贵因此倒了霉,锒铛入狱,一个个神情萎靡,双目无神,看上去很是木然。
通常来,进诏狱的官员都是犯下了大案,只要进去了就很难活着出去,像黄淮和杨溥这样能活着出狱并且还能担任朝廷大员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毕竟像他们这种能活着撑到太子登基的东宫旧臣少之又少,与洪熙帝关系甚密的解缙不就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诏狱里。
因此只要进了诏狱,那么那些犯案的官员无不心灰意冷,整个人都会垮了下去。
“李御史,这里面就是吴翰林。”在司狱的引领下,李云天来到了一个牢房前,满脸堆笑地道。
如果诏狱与刑部大牢最大的区别,那就是诏狱里的牢房大多数都是单间,只关押一名囚犯。
牢房里,一名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的男子正躺在铺满了稻草的木板**上睡觉,由于他背对着牢门,所以看不清楚长相。
“把牢门打开。”李云天望了那名囚犯一眼,就势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了司狱的手中,微笑着道,“兄弟们在这里做事辛苦了,天气转凉,买碗酒喝!”
“谢李御史。”司狱微微一怔,随后大喜望外,连忙将银票塞进了兜里,让人打开了牢门。
平常朝廷里的官员,尤其是翰林和御史,最看不起就是他们这些狱官,认为他们是卑鄙贪婪、凶残狡诈的人,李云天身为堂堂的御史竟然如此体贴他们这些狱官的辛苦,实在是难得。
“吴翰林,李御史来看你了。”进了牢房后,司狱走到那个睡觉的囚犯前,伸手推了推他。
“你是李云天?”睡觉的囚犯醒了过来,正是被张太后六月份关进诏狱的吴少卿,伸手拨开散落在面前的长发,打量了李云天一眼后有些惊讶地问道,没想到太后和皇上眼前的红人会来这里。
吴少卿虽然神情憔悴,但是身上并没有伤痕,因为他进了诏狱后就没有被审问过,一直待在这件牢房里。
“你是来杀我的吧。”随后,吴少卿想到了一件事情,脸色微微一变,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李云天来这里的目的。
实话,吴少卿并不怕死,可是让他背着一个叛逆的罪名死去,他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一时的清名就将毁去。
“翰林院侍讲学士吴少卿接旨!”李云天没有回答吴少卿,而是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绢,冲着他沉声道。
“臣吴少卿接旨。”吴少卿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声哀叹,跪在了李云天面前。
“皇上谕旨,经查,翰林侍讲学士吴少卿经人蒙蔽,听信谗言非议君王,意欲逼宫,实属大不赦之罪!”李云天打开黄绢,不动声色地念道,“然,吴少卿事君近三十载,忠心报国,实乃我大明忠良之臣,故朕网开一面,罚其入狱三月,下不为例!”
“下……下不为例?”吴少卿听了谕旨的前半段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过当李云天读出了后半段,他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抬头愕然地望着李云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