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司衙门可不比府衙和布政使司衙门,平常里管的都是军户的事情,无法干涉民户的事宜,油水自然也就寥寥无几,像刘仲福这种权贵子弟根本就不可能落在他们的手里,故而这次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私下里,都司衙门的官吏对李云天是敬畏有加,如果换作别的勋贵关押起了刘仲福等人,首先布政司衙门的人就会来要人,而且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关系来施加压力。
可刘仲福等人自从被关进大牢后不仅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的人视若无睹,更是没人敢来向都司衙门施加压力,反而是多了不少人前来送银子求关照,搁在平时那些人可是连正眼都不瞧都司衙门的人。
这使得都司衙门的人不由得感到扬眉吐气,除了李云天外恐怕就是当朝太师张辅都无法做到这一,令那些文官们服服帖帖。
因此,私下里不少都司衙门的官吏都希望李云天在杭州多待几天,有李云天在杭州城压阵他们的腰杆无形中也硬朗了许多,手头也随之宽裕起来。
听了管家的回报后,刘仁德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很显然刘仲福要倒霉了,否则的话这次会跟着那些人一起被放出来。
“老爷,门外有一个人求见,是邀月阁红鸾姑娘的二哥。”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刘仁德正琢磨着是不是要登门拜访李云天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沉声禀告道。
“红鸾?”刘仁德闻言微微一怔,他与红鸾可没有任何交集,更别红鸾的二哥了,以他的身份岂能认识那些乡野村夫?
“把他请到会客厅!”随后刘仁德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嘱咐那名下人,接着加了一句,“好生招待!”
刘府前院会客大厅,赵海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一旁的桌上不仅有一杯热气腾腾的上好西湖龙井,还有好几盘精致糕和新鲜水果。
“在下俗务缠身让赵兄弟久等,还望海涵!”不久后,刘仁德快步走进了屋里,笑着向赵海拱手道,态度显得十分亲热。
“刘老爷言重了,刘老爷事务繁忙,是在下来得太过唐突了。”赵海连忙起身,向刘仁德拱手行礼,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要知道刘仁德可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连县太爷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他这个平头百姓。
“不知赵兄弟此来所为何事?”刘仁德看出了赵海的紧张,落座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赵海望了一眼屋子里等着伺候的侍女和家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老爷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刘仁德立刻心领神会,沉声吩咐屋里的下人。
下人们闻言纷纷向刘仁德躬身行礼,鱼贯走出客厅,远远地躲开了。
“刘老爷,我妹子要想把陈公子和刘公子从牢里捞出来她一个人办不了,需要别人的相助。”等那些下人离开,赵海稳定了一下心神,开口向刘仁德道,“因此,我妹子要上下打一番,需要花费不少钱。”
“这个在下明白,只要能救出陈公子和犬子,那么无论花多少钱都算在在下的账上。”刘仁德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顿时大喜,连连向赵海着头。
“刘老爷,我妹子了,对方知道您是咱们杭州府的首富,所以胃口比较大。”赵海迟疑了一下,颇为为难地望着刘仁德道。
“他们要多少?”刘仁德闻言脸上的肌肉禁不住抽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赵海的反应中他觉得对方要的不会是一个数字。
“要你三成的家产!”赵海冲着刘仁德伸出了三根手指,低声道。
“三……三成?”刘仁德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对方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吞下他三成的家产。
“对方了,只要刘老板能拿出这笔钱,那么明天就能把人放出来。”赵海见刘仁德有些失态,连忙补充道,“等陈公子和刘公子回家了,再把钱交给他们。”
“明天就能回家?”刘仁德闻言回过神来,神情关切地望着赵海,“此言当真?”
“不过对方传过话来,陈公子当众污蔑镇武侯的夫人罪无可恕,要想让他逃过此劫唯有装疯卖傻,镇武侯不会跟一个傻子计较的。”赵海郑重其事地了头。
“装疯卖傻!”刘仁德闻言脸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沉吟了一下,当机立断就决定下来,冲着赵海道,“在下答应他们的条件,只要他们能救出陈公子和犬子,在下明天定将三成的家产奉上!”
在刘仁德看来,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如果陈耀祖和刘仲福除了什么差错,那么他可就追悔莫及了。
听闻此言,赵海的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还以为刘仁德要考虑一番,没成想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这岂不是意味着赵家的好日子来了,怎么得红鸾都能从中分一杯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