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潘大人他们让侯爷查赵登宇所言之事?”厢房里,听了那名官吏汇报的张盛顿时大吃了一惊,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在他看来潘兴民、张韬和秦克不过就是摆设而已,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介入两淮盐道的事情里。
“禀大人,侯爷本不相信赵登宇,要将其带走,不知为何潘大人他们竟然阻止了侯爷,要侯爷慎重行事。”那名官吏向张盛微微一躬身,一五一十地答道。
“这三个老狐狸,怪不得咱们让人送给他们银票和房产他们不要,原来是想要存心找麻烦。”听到这里,张盛禁不住砰的拍了一下桌面,怒气冲冲地道。
潘兴民、张韬和秦克抵达扬州后,陈光宗曾经拖扬州地面上有名望的士绅借着拜见三人的名义给三人送去了钱财,以此讨好三人,使得三人在私盐一案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被三人给婉拒了。
“那些私盐的事态尚未明了,他们岂敢轻易伸手?”陈文仁则面沉似水,好像对潘兴民三人的举止并不感到奇怪,冷笑了一声后道,“看来他们想要将此事搅浑,从中攥取更大的利益!”
“这些家伙是疯了,两淮盐道一事事关重大,稍有差池将会掀起腥风血雨,他们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张盛的双目闪过一道凶光,恶狠狠地道,如果不是潘兴民三人搅局的话李云天已经将赵登宇打入了扬州卫的大牢。
“他们的目的是获利,并不是真的想要跟咱们作对。”陈文仁皱着眉头望向了张盛,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就怕赵文举不住将他私下里留下的账目交出来,那么局面届时可就难以掌控了。”
“这些混蛋老是自作聪明,竟敢背地里留下那些账目,现在可好,反倒成为了威胁咱们的证据!”
一想到被赵文举暗中留下的私盐账目,张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之所以每两年对账销账一次并且事后烧毁那些账册,就是为了避免账册外流,可那些盐商总会的盐商私下里却留了一手,实在是可恶之至。
“现在什么也晚了,就看赵文举能否住压力以及镇武侯的态度了。”陈文仁的眉头皱了几皱,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对眼前的局势他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盐商总会会馆。
“大公子,锦衣卫的人来了!”一名下人急匆匆地奔进了会客大厅,急声向与杨慕恩对弈着的陈光宗道。
“锦衣卫!”握着棋子的陈光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不清楚锦衣卫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他的脸色猛然一变,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很显然锦衣卫不会无缘无故地前来,一定是两淮盐道衙门出了什么事。
不等陈光宗反应过来,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一群衣着鲜艳的壮汉就闯了进来,将屋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这使得现场众人顿时惊慌起来,盐商总会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平日里即便是两淮盐道衙门和扬州府衙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入这里。
“李千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当李满山在几名属下的簇拥下进入大厅里后,杨慕恩连忙起身迎过去满面笑容地问道,李满山来了扬州这么长时间他自然与李满山打过交道。
“奉侯爷令,带你们盐商总会的人前去两淮盐道衙门协助查案。”李满山面无表情地望着杨慕恩,“杨会长,你们盐商总会执事以上的人都在这里吧?”
“都在!”杨慕恩闻言吃了一惊,环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后向李满山了头,随后试探性地问道,“李千户,能否让我等只能被一下,换身衣服去见侯爷。”
“不必了,侯爷和几位大人正在等着你们回话。”李满山闻言摇了摇头,然后一侧身向杨慕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会长,请吧!”
“李千户,这位是南京户部杨侍郎的二公子,此次前来与在下手谈,不是我们盐商总会的人,你看是否……”杨慕恩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态不妙,沉吟了一下后望了陈光宗一眼,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侯爷只是让你们盐商总会的人前去问话,与其余人等无关。”李满山虽然不认识陈光宗,但是却听过他的名字,看了看陈光宗后不动声色地回答。
“陈公子,看来咱们只有下次再一决高下了。”杨慕恩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表明李满山此次前来并不是要对付盐商总会,否则岂会落下陈光宗?于是他冲着陈光宗一拱手,起身领着魏德光等人跟着李满山离去。
“怎么会这样?”陈光宗开始还以为李满山是冲着他来的,见李满山只是带走了杨慕恩等人,眉头顿时就皱在了一起,不清楚两淮盐道衙门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随后,陈光宗急匆匆地离开了盐商总会会馆,前去两淮盐道衙门打探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