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卑职曾经打探了镇武侯的一些往事,认为镇武侯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绝对不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轻视我军。”
在众人的注视下,穆伦有条不紊地沉声道,“依卑职来看,镇武侯为了赢下这一战肯定会出动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因此那些步卒肯定不是普通明军军士,而是明军的火器部队。”
“那些步卒的武器是否与众不同?现场可有什么可疑之物?”着,穆伦转身问向了那名前去清查人数的关西军将领。
“他们的武器是一把带有鸟嘴型柄头的黑色长圆筒,步卒后方摆着一些架在两个轮子上的粗铁筒。”那名关西军将领想了想,开口回答。
“王爷,如果卑职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黑色长圆筒就是就是明军的火枪,而那个粗铁筒无疑就是火炮了。”穆伦闻言沉吟了一下,神情凝重地向脱欢帖木儿道。
由于火器现在属于稀罕的物件,因此不要骁武军的火绳枪和佛朗机炮,就是神机营以前装备的火铳和铁炮也没有多少人见过。
故而,关西军的将领还是第一次见到火绳枪和弗朗机炮,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何物。
穆伦之所以能猜到与关西军对决的明军军士使用的是火枪和火炮,并不是他曾经见过火绳枪和佛朗机炮,而是经过推理得出来的结论,以李云天的为人很显然不会那这场对决当儿戏,而辽东明军在虎皮营正是凭借着火绳枪和佛朗机炮战胜了把秃孛罗率领的蒙古军队,因此他自然就能猜到对面那些即将于关西骑兵交战的是大明的火器部队。
脱欢帖木儿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沉,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被李云天给算计了,他也曾听了辽东明军败在了明军火器部队的手上,如果明军的火器部队真的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那么这次对决关西军凶多吉少。
“穆伦,你这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如果明军的火器有用的话咱们也就来不了这里了,明帝更不会躲在京城当缩头乌龟!”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名有着络腮胡子的关西军将领一脸不屑地道,丝毫也没有将明军的火器部队放在心上。
听络腮胡子将领把宣德帝比喻为“缩头乌龟”,周围的人顿时哄笑了起来,现场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随之平缓了下来,正如络腮胡子将领所言,要是火器部队厉害的话那么肯定早就被明军用来与鞑靼和瓦剌交战,根本不会在这场战争中陷入被动,结果被阿鲁台的大军围困了京师。
“多格将军,镇武侯绝对不会拿与我军交战的事情当儿戏,鞑靼和瓦剌在辽东已经在明军的火器上吃了大亏,我等不得不防!”穆伦见络腮胡子将领对明军的火器十分轻蔑,眉头皱了皱后不动声色地劝道。
其实,当李云天提出这么一个看似让关西军占了大便宜的提议时穆伦就觉得其中有古怪,如今看来关西七卫的首领们是上了李云天的当,明军的火器部队将在战场上给那三千关西骑兵造成重大杀伤,后果不堪设想。
“穆伦,你的胆子太了,如果明军动用那些投降他们的鞑靼骑兵和瓦剌骑兵,咱们还真的没有赢得把握,不过明军竟然用火器部队那么简直就是在找死。”
多格瞅了穆伦一眼,大咧咧地道,“只要我关西骑兵从两翼冲进明军的阵营,那么明军的火器部队将成为羔羊一样死在骑兵的马刀下。”
“王爷,我愿意亲自率军灭了明军的火器部队,让他们知道咱们关西军的厉害。”着,多格向脱欢帖木儿一拱手,意气风发地道。
穆伦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提醒多格不要轻视明军的火器部队,不过当他注意到现场的关西将领脸上都是一副轻松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得咽了下去,实话他也不清楚明军的火器部队究竟有多厉害,如果再多言的话难免有扰乱军心之嫌。
“好,那就有劳多格将军了。”脱欢帖木儿虽然像穆伦一样对明军的火器部队心生忌惮,不过他只是关西军名义上的统帅而已,根本就无法阻止多格,因此微笑着道,“等多格将军凯旋,本王设宴给将军庆功。”
多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一拉马的缰绳,领着手下的几名卫兵奔向了前方列阵以待的关西骑兵,准备亲自坐镇指挥接下来的交战。
脱欢帖木儿皱着眉头望着多格,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曾经与李云天打过交道,自然清楚李云天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恐怕这次多格要遇到麻烦。
其实,脱欢帖木儿并不关心多格的死活,反正多格也不是他的人,他关注的是多格是否能够率领那三千关西骑兵击败李云天手下的火器部队,使得关西七卫的首领们能够避免前去京城向宣德帝谢罪,天知道宣德帝届时会如何处置他们。
穆伦与脱欢帖木儿的心境一样,如果多格能拼死力战赢下这场交战,那么关西军的命运还在握在自己的手里,他相信李云天以堂堂的明军统帅之尊绝对不会撒谎,而要是多格败了,那么关西军的前途如何就要看宣德帝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