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晨竟然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实在是出乎本王的意料。←,”走出古晨所在的厢房后,李云天摇了摇头,向跟在后面的林馨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宁愿古晨战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
“王爷,古晨选择落在王爷手里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王爷是大明的亲王,战功赫赫,比他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刀下强上千百倍!”林馨闻言沉吟了一下,娇声回答。
此时此刻,林馨心里对古晨充满了敬佩,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古晨送别李云天出门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等从容洒脱非常人所有。
“虽然古晨罪该万死,但他以前也给大明立下过功劳,你吩咐下去,以审问他的名义把他留在这里。”李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向林馨说道,“记住,不要为难他。”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做。”林馨点了点头,她知道李云天想让古晨在这里度过余生,以免到了京城再受到羞辱。
林馨相信,如果李云天不幸落在了古晨的手里,那么古晨肯定也不会为难李云天,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尤其是那些谋略超常的人,别看在战场上斗得死去活来,可私下里却惺惺相惜,给与对方应有的尊重,李云天和古晨就属于这样的人。
可以说,如果没有古晨找的那些麻烦的话,那么就不会有李云天的今天,李云天得以进封亲王的战功是古晨“送”给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走出古晨所在房间的那一刹那,李云天的心中猛然间感到空荡荡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某种东西似的。
按理说,令他一直头疼的古晨被抓,而且炸药也被找到,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由于心情不佳,李云天并没有在杭州城多待,第二天就起程返回镇江府。
古晨死后,李云天帮其实现了落叶归根的遗愿,悄悄派人将他的尸首葬在了家乡的祖坟里,在坟头立上了一块无字碑,墓碑上刻着一把折断的剑。
作为大明的叛徒,古晨死后本应该被抛尸在乱葬岗的,故而他的坟头上自然不可能有墓碑了。
在李云天看来,古晨本应该成为大明开疆拓土的一把利剑,可由于一念之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把断剑形象地形容了古晨的生平。
九月底,就在李云天领着马愉在江南转悠着的时候,京城来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急报,让他和马愉立刻返回京城。
急报是吏部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并没有说明让两人回去的原因,这种情形可非常反常,再怎么说李云天也是大明堂堂的亲王,吏部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唐突才对,除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在急报上明言。
“糟了,看来太皇太后的病情不妙。”放下手里的急报后,李云天皱着眉头向坐在一旁的马愉说道。
在李云天看来,现在大明能惊动他,并且使得他立刻回京的事情也只有张氏太皇太后的病情。
虽然太医院的太医们用尽了办法,但张氏太皇太后的病情却日益加重,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马愉接过急报扫了一眼,神色焦急地问道,张氏太皇太后堪称大明的支柱,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大明的朝局绝对会动荡起来,而内阁首当其冲受到打击。
“即刻启程。”李云天想也不想,沉声向马愉说道,现在江南各地的税务革新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和马愉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京城见张氏太皇太后一面。
为了能尽快赶回京城,李云天和马愉放弃了走水路,而是乘车在护卫们的护送下一路向北奔驰,昼夜兼程。
十月初,风尘仆仆的李云天和马愉终于赶到了京城,两人进城后沐浴更衣,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匆匆进了紫禁城。
从周雨婷那里,李云天知道张氏太皇太后的病情前段时间突然恶化,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慈宁宫,内殿。
张氏太皇太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目小憩,孙太后和胡皇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这个时候也唯有两人有资格出现在这里,其他的妃嫔根本就没资格进慈宁宫。
除了孙太后和胡皇后外,内殿里还有几名太医院的御医,密切关注着张氏太皇太后的病情。
外殿,正统帝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一旁躬身立着张辅、杨士奇和周征等朝廷的文武权贵,私下里低声议论着张氏太皇太后的病情。
“忠王何时才能赶来?”忽然,正统帝停下了脚步,神色焦急地问向了距离他最近的张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