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自负天资不差,依此金锦纸、蟒黄砂所亲手画下的符箓本应二品之下无可撼,
可却被此绿袍一刀斩去?
桓诚点了点方容,“师姐,无碍罢?”
方容回过神,“无碍,我等赶紧跟上追。”
那仙门钱正阳放火不收,人已远去,但那大火无减弱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临靠荒废宅院的一户人家闻得逸散至厢房的火焦味,见踏飞檐的高人远去,才拎着水桶大声道:
“走水了,走水了!”
听得动静的街坊各个提桶而出,多有谩骂言语。
转过一条巷口,二爷刻意放慢脚步,最快追上的乃是玉清门飞掠而出的厉鬼阴物,
卜玉宸那头阴物一袭黑衣,甚至连面目也黝黑可憎,
不过其实力最强,黑洞洞的鬼气邪气倘若沾身,能轻易腐蚀人之躯体,
而且具有厉鬼的噬魂之能。
除却黑鬼外,还有一白一灰两头卖相好上一些的鬼物。
三鬼成品字形逼近,
二爷拖曳长刀,在三鬼将近身时,借靠左右墙壁飞身弹起,偃月刀一记出人意料的回马拖刀术砍下,
没有径直往那头黑鬼头上劈,而是率先袭杀实力较弱的另外两头。
气机猛然激荡,偃月刀刀刃泛着璀璨的雪白寒光,对灰鬼当头而下!
对方根本未料到二爷会回身反击,一刀出其不意,
直接将那灰鬼从当中一分为二,
声如烈火烹油,那鬼物哭吼唳啸,消散于眼帘。
此一顿,身后紧追不舍的数人便欺身而至。
卜玉宸身侧那位师弟怒目圆瞪,
方才所杀那头灰色鬼物,正是他御使的鬼魂。
一击得手的卫景没有恋战地扩大战果,
而是操纵着二爷转身再逃。
“疾箭符!”
一张神符谷的符箓倏然近身,化为一抹流光疾箭往二爷心口处射去,
速度快得惊人,
那箭矢咻地射中,正中靶心,入木两寸。
可一滴血都未曾流下,那绿袍人毫无影响,毫不停顿,豕奔而走。
射出符箓的神符谷方容惊愕道:“此人刀法凌厉,竟亦有钢筋铁骨的横练功夫傍身不成?”
俞卓一跃数丈,宽大衣衫猎猎,胖脸愁云密布,皱皱眉,“可不只如此,此人还会遮掩自己行踪的奇门法,
若非我奇门术颇有成就,恐怕当真寻不到此人踪迹。
是哪家隐秘江湖人竟培育出此等人物?”
他自没料到哪里有何遮掩奇门术,不过是木偶术木偶乃死物无法锁定气机罢了。
卜玉宸双手负后,身姿矫健,“那绿袍大汉修炼法并不是内力,我觉得极有可能乃练气法。
兴许,那人不是山下江湖人,而是两百年前隐秘去行踪躲藏的魔门子弟?
此来专为对付我仙门人?
因此羽幻门师弟才遭此番横祸?”
话音一落,四周数人低头思索,陷入寂静。
若果真如此,那此人背后是否有长老之流跟随,这人带他们兜转,莫不是其中设局?
几人皆是门内翘楚,对当年大恒立国时那场大战内幕多少知晓些。
太玄山整合仙门势力将不服太玄之令的仙门尽数屠灭,其中难免有几条漏网之鱼在门内长老庇护下得以逃出生天,
依仗一些遮掩天机的术法使得众仙门无法寻觅到踪迹。
那些残存弟子若在哪座山中偷偷建起山门,如今前来报复他们这些当年为虎作伥的宗门弟子,并不意外。
听得更多内幕的卜玉宸偷瞥一眼羽幻门俞卓,
当年那位人生称得上传奇,初露狰狞的羽幻门祖师率为先驱,出力可不小。
“俞兄,此人引我等前来,恐怕另有算计。
我看不如寻来太玄山祖庭、上水宗或纯阳门的师兄师姐们来,再行猎杀得好,
以防万一我等皆遭横祸,无人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