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薛思宇觉得之前的推测可能有问题,不禁问道:“韩局,你说黄家慧有没有知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把三十一幅画送到画廊寄售,本打算再悄悄买回去的,结果只买回一半,她不可能没任何想法。”
“吴澄的画并不是很受欢迎,一下子被买走那么多,之后又发生那么多事,她应该有所怀疑。”
“知情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怀疑?”
“吴澄对她来时就是一颗摇钱树,她没理由坐视不理,更不可能推波助澜,她应该跟我们一样怀疑吴澄的死不是意外,甚至可能怀疑上了张桂萍。但她没证据,又有‘难言之隐’,甚至担心我们怀疑她,所以吴澄死后她表现得很反常很可疑。”
“有道理,我这边先盯着,只要她不出境就不惊动她。”
在这两起命案上已投入太多精力,韩博不想再猜来猜去,权衡了一番提议道:“薛局,我认为没必要再等了,可以考虑再次传讯黄家慧。”
她准备搬家,意味着不想再与张桂萍合租,监听记录显示过去五六天她都没给张桂萍打过电话,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坏,同样没想象中那么好,至少现在的关系很一般。
薛思宇同样想尽快解开谜团,沉吟道:“也行,在这个案上投入的警力太多了,传讯她,搞清楚她的情况,就没必要再安排人24小时盯她。”
下午不是很忙,韩博扶着车门说:“把她带到分局,我去看看。”
“好的,我在分局等你。”
叫上命案中队民警常彩燕,一起赶到安宝分局,黄家慧已经传讯到了,正忐忑不安地坐在刑警大队一间办公室里四处张望。
韩博和薛思宇握了下手,并肩走进办公室,坐到她面前。
常彩燕和分局民警坐在靠门的位置,很默契地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再次见到韩博和常彩燕,黄家慧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公安果然没放弃对吴澄之死的调查,不等韩博开口便情不自禁冒出句:“韩警官,吴老师不是我杀的!”
就知道你心中有鬼,韩博暗骂了一句,反问道:“黄家慧,你是说吴澄死于他杀?”
“韩警官,如果你们不是怀疑吴老师是被谋杀的,怎么会又把我叫到公安局?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被谋杀,但他出事真跟我没关系,我一个女人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杀人!”
一下楼就被两个便衣带到这儿,不是怀疑我那是怀疑谁,黄家慧越想越激动,紧盯着韩博目不转睛。
她应该不是同谋,之前的推测应该不会错。
薛思宇稍稍松下口气,冷不丁问:“不是你杀的,那你说说是谁杀的?”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人命关天,没凭没据的也不能乱说!”
“好吧,说说你知道的,有凭有据的。”韩博鄙视着她,“有凭有据”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韩警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不知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说说画,你帮吴澄送到画廊寄售的那些画。”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话!”这个女人不是凶手,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薛思宇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猛拍桌子,把黄家慧吓了一跳。
“我……我……”
“我什么我?”韩博狠瞪了她一眼,“要不要我再给你提个醒,十六幅,总价七千八,这个数字是不是很熟悉?”
公安果然查到了!
黄家慧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再隐瞒,抬头偷看了二人一眼,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韩警官,我……我承认托人去画廊买回十几幅吴老师的画,我是想帮他!他特别爱面子,给钱他不要,所以……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韩博追问道:“画呢?”
黄家慧语结了,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黄家慧,算上今天,我们一共见过三次面,我认为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韩,单名博,是深正市公安局刑侦局副局长,我是今年下半年才来上任的。”
刑侦局副局长,这么大领导居然亲自过问这个案子,黄家慧吓懵了。
韩博顿了顿,接着道:“来深正市局之前,我是公安部派驻南非的警务联络官,官方身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南非大使馆警务参赞。事实上公安部不仅往南非派驻警务联络官,往美英法等国家都派驻了,往美国派驻警务联络官应该是最早的。你以为你男朋友在美国留学,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黄家慧,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没有杀害吴澄放一边,但你不仅不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办案,反而隐瞒重要事实,这一点是跑不掉的。那十六幅画的下落,你不说,我们一样能了解到,不就是给常驻美国的警务联络官发一份协查函么。”
“我说,韩警官,我交代!”
偷偷卖画的事被他们知道事小,被他们误认为杀人凶手事就大了,黄家慧不敢再心存侥幸,老老实实说:“我承认我财迷心窍,把从画廊买回来的那十六幅画,托朋友带给我男朋友,被我男朋友在美国卖掉了,但我真没杀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