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吧!
就知道你们会露面,就知道你们会坐不住。
看到跟当年变化不是很大的韩博和李晓蕾,余琳心中一阵畅快,可想到事情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发展,自己还没上飞机,还没到杜茜那儿,公安就布下天罗地网,东萍的警察甚至一直追到了东海,余琳又实在高兴不起来,不知道顾思成和小伍小浩他们现在怎么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余琳倒也不会摆在脸上,一把拉住行李箱,不无嘲讽地问:“韩局长,韩太太,您二位这是做什么,硬的不行来软的,打算软禁我?”
“硬的不行!”韩博指指她身后的刑侦局大院,故作惊诧地问:“琳琳,他们跟你来硬的,跟你动粗了?记不记得名字警号,我去帮你找他们算账。”
“韩局长,您人真好。”
“多少年的朋友,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琳琳,先说来硬的事,他们到底有没有动粗,这不是开玩笑的,于公于私我都要找他们算账,这是知法犯法,这是抹黑人民警察形象。”
“是啊琳琳,咱不能受这委屈,他们怎么你了,跟韩博说。”你们敢报复我丈夫,敢威胁我的家庭,行啊,陪你们玩,李晓蕾不仅不再害怕,反而油然而生起一股斗志,很默契很投入,跟韩博一唱一和。
装!
一个比一个会装,你们就装吧!
余琳暗骂了一句,斜看着韩博问:“韩局长,我不知道这个‘来硬的’应该怎么定义,折磨肉体是折磨,折磨精神一样是折磨,他们没凭没据,不仅不让我上飞机,还把我从东海带到这儿,到了之后搞车轮战,几个人轮着问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让我睡觉,我两天一夜没合过眼,您说这算不算来硬的?”
这些情况韩博知道,并且知道的很清楚。
事实上这不是时隔六年第一次看到她,开始盘问时就坐在隔壁,透过单面玻璃看得清清楚楚,也听的清清楚楚。
她之所以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完全因为顾思成太危险,手里不仅可能有枪,甚至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有雷-管-炸-药,上上下下谁敢不重视?何况钱大海对能不能作通她工作,对能不能撬开她嘴抱有希望,于是搞起疲劳战术,几个办案民警整整盘问了她近20个小时。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有变相刑讯逼供之嫌。
换作别人,韩博心里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儿。
然而她不是别人,别看她很憔悴,身体很单薄,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她经历过甚至参与过的事说出来会吓死人,当年要不是郝英良、钱中明、宗永江、顾思成等人很有默契地把事往自己身上扛,不遗余力地帮她开脱,专案组又拿不出确凿证据,她此刻极可能在女子监狱服刑,绝不可能只是缓刑。
“没动手,没动粗,这就比较麻烦了,”韩博装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一脸无奈地说:“不过他们这么干肯定不对,你可以请律师,你就算不请律师我也要严厉批评,要他们向你道歉。”
“今天太晚了,说不定他们已经下班了,要不明天再说,走,先上车。”李晓蕾不失时机地来了句。
“等等。”
余琳再次拉回行李箱,像天鹅似的仰起头问:“韩局长,他们把我从东海带到这儿,如果我真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那跟六年前被您抓一样是罪有应得,但我已经改过自新多少年了,这是不是太欺负人,是不是应该把我送回东海?”
“顾思成的事他们应该跟你说过吧?”
“他是他,我是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根据法律法规,他们确实有权传唤你过来,”韩博轻叹口气,接着道:“当然,从情理上讲,他们应该送你回东海。之所以没送,是我收到消息后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您不让他们送我回东海,您不让我去南非投奔杜姐?”
“怎么可能!”
不等韩博开口,李晓蕾就像对待亲姐妹一样挽着她胳膊,微笑着解释道:“看样子你真他们折腾坏了,你想想,反正是要从香港转机,原来的机票已经退了,从这儿去香港机场多方便,为什么要返回去花那个冤枉钱?再说我们和杜茜什么关系,杜茜和你又是什么关系,真是自己人,明知道你来了,能不闻不问,能不尽一下地主之谊?”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余琳暗想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要脸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干脆松开手,一脸嘲讽地问:“韩局长,韩太太,您二位怎么知道我要去南非的?”
“杜茜说的。”
“我是说您二位怎么知道遇到这莫名其妙的事之后我还会去南非?”
“你改主意了,你不打算去了?”韩博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此一时彼一时,前天去杜姐肯定欢迎,现在去就两说了,”余琳冷冷一笑,不缓不慢地说:“不管您二位信不信,我不知道顾思成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知道就算没有的事,你们也会搞得沸沸扬扬,杜姐这会儿不知道多担心多难过,不知道对我多失望,尽管我什么没干,什么都不知道。”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韩博算准了她不会再去南非,不敢确切地说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杜茜,事实证明她的自尊心果然一如既往地强。
“琳琳,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先上车吧。”
“我可以不上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