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昏迷了,虽然流了点多血,生命危险估计不会有,撞那么重,可能会造成点脑震荡。”
“昏了好,帮他治就帮他治吧,虽然麻烦点,总比狗急跳墙引爆炸-弹好。”
关局并非“幸灾乐祸”,而是顾思成太危险,在现场搜查的特警发现他不仅有枪,而且是两把!全是美式军用手枪,一把藏在枕头底下,一把搁在床头柜上,子弹全已上膛。
更让人心有余悸的是,防盗门后面果然有爆炸装置!
一块电路板用黑色胶带固定在一个不锈钢饭盒上,一根铁丝系一头系在门上,一头系在固定在门上的炸-弹电路板开关上,门一开就接通电源,就会引爆这个看上去很丑陋但杀伤力估计不会小的炸-弹。
阳台上有一个炸弹,其中一个竟绑在一个大号无人机上。
书房里摔碎的那是一个引爆炸-弹的遥控器,之所以没发生爆-炸,不是因为遥控器摔碎不能用,而是在特警行动之前武警支队排爆分队就采用技术手段屏蔽了楼里的无线信号。
也正因为信号被屏蔽了,钱大海才用有线电话指挥天台上的特警行动,而整个行动视频也是在行动结束屏蔽解除之后才传到市局指挥中心的。
总之,别说只是把他撞昏迷,只是造成点皮外伤,就算当场击毙上级也不会追究市局责任。
韩博陪着关局说话,不会越级指挥。
冯锦辉如释重负,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液晶显示器里的现场画面,同样不会越级指挥。后续行动依然是钱大海指挥,看不见他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排爆分队从主卧窗口进入,突击组派两个同志接应,注意安全,小心设备。”
“治安组治安组,继续做3号楼居民工作,等防盗门上的炸-弹拆除,等所有炸-弹全转移走之后再组织居民有序回家。”
“查证组查证组……”
该上的上,该安抚的继续安抚,该撤的撤,该收队的收队,一切都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直到排爆武警把最后一个炸-弹的雷-管顺利拆除,把几颗引爆装置全被拆除的炸-弹从楼梯小心翼翼送到楼下,被等候已久的排爆车运送走,关局才站起身,掏出手机,给市委、市政府及省公安厅领导汇报。
韩博同样没闲着,先通过指挥中心的电台给冯锦辉下达了一道命令,旋即掏出手机拨通杜茜的电话。
他一夜没睡,大晚上被公安接到新豪花园斜对面的这家宾馆里,杜茜和余琳一样没睡。
炸-弹虽然没爆,抓捕行动搞出的动静也不小,万豪国际方向传来好几声巨响,像是炸在杜茜心坎上,一直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韩博,他……他……他现在怎么样?”
“落网了。”
落网就意味着没死,杜茜稍稍松下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比她更担心更紧张的余琳,又忐忑不安地问:“别人呢?”
“就他受了点皮外伤。”好几天没给她打过电话,她打过来同样没接,韩博不想也没必要隐瞒。
“这就好,这就好,没死人,没人受伤最好。”
你以为没造成人员伤亡顾思成就能保住小命?
性质恶劣,罪孽深重!
要不是在最后关头想到他不可能把鸡蛋搁一个篮子,这会儿不知道已造成多少人员伤亡,造成多大财产损失。
在这个问题上韩博同样不想瞒她,意味深长地说:“杜茜,你要有心理准备。”
杜茜心里咯噔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哽咽地问:“没死人,没人受伤都不行?”
“没死人,你知不知道差点死多少人,就差一点点!”韩博深吸了一口气,五味杂陈地说:“抓紧时间跟余琳道别吧,坚强点,我知道你行的。”
最担心的事没发生,最担心的事也全变成残酷的现实。
杜茜放下手机,泪流满面。
余琳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不是怕坐牢,而是怕生离死别,泪水滚滚而流,紧搂着杜茜一声不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二人就这么相拥而泣,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进来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两个男的不认识,女的杜茜有印象,好像姓常。
“余琳,我是深正市公安局刑侦局民警常彩燕,这两位是我同事,这是我们的证件,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之相关规定,现依法对你执行刑事拘留……”
常彩燕宣读完拘留证,掏出手铐把她铐上,又掏出笔让她在拘留证上签字,旋即撕下给家属的那一页,转身道:“杜女士,很抱歉,您不是嫌疑人的直系亲属,我们不能把这个交给您。我衷心地希望您能尽快回南非,离开这个对您而言的伤心地。”
“常警官,交给我吧,我帮你们通知……通知她家人。”杜茜擦了一把泪水,强忍着悲痛哽咽地说:“这里,这里确实是我的伤心地,不过我现在不能走。”
她果然不想走,她接下来肯定会请最好的律师帮顾思成和余琳辩护,只要能让顾思成保住命,只要能帮余琳争取到轻判,她不会在乎花多少钱。
一个好人,怎么跟一帮坏人搞一块儿去了,而且感情还那么深。
常彩燕暗叹口气,低声道:“好吧,交给您,麻烦您签收。”